陳良輔急忙接過邸報看了幾眼,下一刻,雙眼瞪得宛如牛眼般。
“朝廷要開海禁?”
心中久久不能平靜,開海禁必定會引來倭寇和海盜。
東南沿海地區,受倭寇侵擾會更加嚴重,海盜是剿不完的。
另一個門皂跑進來通報:“老爺,京城來圣旨了。”
話音剛落,就有公公手持圣旨走進衙堂。
苗逵清了清嗓子,高聲道:“你可是揚州知府陳良輔,跪下接旨。”
陳良輔雙膝跪地,低頭聽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帝王之治天下,未嘗不以天下蒼生為首務。
休養黎民,共四海之利為利,以天下之心為心,盛邦于安定,致治于末亂。
今京杭運河枯涸,朕意興修大運河,拓寬十丈之差,特命愛卿督掌里運河段……”
陳良輔聽完圣旨,滿身冷汗,朝廷不僅開了海禁,還要修漕運,拓寬十丈?
接了圣旨后,忙不迭問:“公公,修運河工程浩大,非萬人之數不能動工,人從哪里來?”
苗逵道:“自會有人來,你命人記一本戶冊,這些人,都是要還的。”
陛下吩咐了,要給藩民畫出棚戶區,給路引憑證。
只有擁有路引憑證的番人,才能在大明,暫時逗留。
揚州的絲綢、茶業和瓷器的價格,也如同京城一樣,蹭蹭往上漲。
士紳只恨不能產出更多。
陳良輔心中暗想糟了,商品價格上漲幾倍,還有人種田嗎?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哪個天殺的開了海禁?”
……
京城,東宮。
朱厚照邀嚴成錦來寢殿,不忿道:“老高,你應允本宮之事,何時兌現?本宮替你干活時,可是當機立斷。”
“殿下不要心急,就在明日了。”
需等陛下的怒火過去,嚴成錦也不能太頻繁的諫言,惹陛下不喜。
翌日清晨,弘治皇帝心中有些忐忑,朝廷用銀子的地方,多了修建大運河。
每年只能在枯水期,圍堵住河道口修建,也就是秋冬。
沒有三五年,是修不下來的。
工期越長,要的糜費就越多。
“朕的內帑,也抵不出這么多銀子,李兆番到島國了嗎?”
秦紘微微躬身:“還未收到疏奏。”
海上不同于陸上,不能隨時傳回戰報,往返一次,就要數月。
往往只有大捷或敗北時,才有消息傳回。
李東陽目光流轉,兩個兒子都在海外,不知何時才能回京城。
時至今日,他忽然多了一個想法,嚴成錦一定是想支開我兒,做本官的女婿。
就像支開楊廷和般。
正當他思緒漫游之際,嚴成錦的聲音響起:“楊廷和出海,短則五年,長則,或許回不來了。”
你這小子在咒誰呢?!
劉健幾人面色微動,氣急敗壞地看過來。
弘治皇帝面色陰沉,楊師傅于朕,有教誨之恩。
“嚴卿家慎言,楊師傅的年紀,比三寶太監最后一次下西洋還年輕,怎么就回不來了?!”
嚴成錦躬身:“臣不過是預測種種風險罷了。”
弘治皇帝瞇著眼睛:“你究竟想說什么?”
李東陽淡淡道:“東宮不可無詹士,臣以為,該選新任詹士了。”
嚴成錦愕然抬頭:“李公所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