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怕是不知道吧?”
張驄忽然抬起頭,與太上皇弘治對視。
太上皇弘治瞳孔猛地一縮,賑濟錢糧運輸到南方,竟還會有這等事?
他看過的疏奏中,無人來稟報。
此刻,還是有些不相信的。
“你所言有憑證?”
“學生辱罵了新皇,項上人頭不保,將死之人,何須說謊?”
太上皇弘治愕然抬頭看向旁邊的諸公,卻見崔巖微低頭,心中頓時恍然,竟無人來向他稟報。
“嚴……嚴卿家,你知道此事?”
嚴成錦想了想,哪個朝代也會有這種好事吧?
雖知道,但卻無法避免,能吃錢糧的理由太多,被馬賊搶了,過運河沉了一些,役夫食量太大…
“臣未聽聞稟告。”
若是爆出來這樣的事,他自然會徹查。
可都察院的確沒有疏奏,他分析出的原因有三個。
一是沒貪多少,在正常的折損范圍內,所以御史評估正常,沒有稟報,二是做得隱秘和快速,在御史徹查前,錢糧就賑濟給百姓了。三是御史和官員同流。
太上皇弘治有些氣喘,臉上浮現動怒之色。
“從北運到南,大抵會損失多少?”
“學生也不知,或許三五成,也或許七八成。”
……
半個時辰后,午門外。
張驄跟著小太監出宮,心里暗自慶幸,不斷擦著額頭的細汗。
真是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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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以后,只能在夢里罵朱厚照了。
“謝公公,這二兩銀子,還望公公不要推辭。”
嚴成錦站在遠處,看見這個動作……滿意的點頭。
脫困后,全無劫后余生的慶幸,還保持穩重和警惕,不愧是逆風翻盤的高手。
何能小跑過去,對著張驄道:“你過來啊,我家少爺想見你。”
張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正準備去錦福記吃一碗大牛肉面,壓壓驚。
但他看見不遠處,停著一頂藍色的轎子,極為樸素簡單。
雖然換了轎子,但轎夫和小廝都眼熟。
“嚴大人找學生?”
“你的夢想是什么?”
何能見狀得意起來,少爺許久沒有說出這句話了呀,但凡說出了這幾句,眼前的書生就死定了啊。
張驄遲疑片刻,詫異地問道:“何謂夢想?”
何能湊上前去,賤兮兮的笑道:“就是你的抱負啊!”
原來是抱負呀。
張驄想了想,連忙躬身作揖。
“學生想中第當官,革清天下污吏,整飭弊政,為百姓開萬世太平,在有生之年有一番作為!”
嚴成錦聽完后,沒啥感觸,讀書人大抵都被洗腦成這副模樣。
王守仁是個異類,我要做圣人,順手給天下開太平,或者說,為天下開太平,是我成為圣人的方法。
為己,很真誠,不似儒學說的君子之道,滅人欲而優先天下。
這才是人啊。
張驄終究只能跟劉瑾比一比,覺悟和王守仁還有距離。
“大人?”
張驄趕緊提醒一句。
嚴成錦是內閣大學士,指點他一番,興許能讓他考中進士。
可是,等了許久轎子里只傳來兩個字:
“起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