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本官做什么?”
楊一清嘀咕一句,在大椅上思索起來,唐宋也在攻打瓦剌,行為十分迷惑。
可幫大明打下瓦剌對他們有什么好處?
不多時,唐宋的使臣張侃走進營帳,想到自己也是大明的漢人,心下不由動容。
“楊大人,下官此番是傳國君旨意,萬不能撤軍。”
“唐宋敢號令我大明?”
楊一清拍著身前的書案,副將和親兵拔出半截腰刀,森寒的白刃散發光芒,隨時準備砍殺眼前的使臣。
“不敢,瓦剌會從韃靼補充兵力,無異于前功盡棄,十二月前不能破瓦剌,再退兵不遲。”
楊一清略微思索,唐宋判斷與他相同,瓦剌會從韃靼招兵買馬。
如今雖然是十一月初,但還不算太冷。
只是,瓦剌人都躲起來了,此舉很危險……
張侃微微抬頭,道:“唐宋已找到瓦剌的王庭。”
楊一清抬眸,眸子深處閃過一抹精光,看來唐宋的營帳中,也有運籌帷幄的將才,“你們為何要助我等?”
唐宋能與大明結盟,也能與瓦剌結盟。
興許是陷阱也說不定,此人身份未驗明,誰知那王庭是不是瓦剌人的埋伏?
真是頭痛呀,如恩師所說楊一清不好糊弄……張侃仔細想了想,道:“自然是想獲得瓦剌三分之一的疆域。”
楊一清略微恍然,按理來說有好處才會出兵。
唐宋想要瓦剌的疆域,趁機出一下力,動機還算合理。
“你們唐宋先打頭陣,我等緊隨其后。”
這樣就萬無一失了。
恩師興許是了解楊一清,竟猜到了。
半個時辰后,王守仁命人拔起營帳,向比克斯進軍。
比克斯的后方,就是瓦剌的王庭,行軍大抵需兩日。
“讓士卒自行帶著口糧,散去輜重,加快行軍。”
兩日過去,唐宋大軍先一步抵達鄂畢河,與瓦剌的營帳遙遙相望,瓦剌人也發現了異常。
濟農部首領格爾臺,拿起單筒望遠鏡。
見那為首的將領胯下一匹大馬,身穿鎖子甲,腰佩青銅劍,面戴牛皮罩甲,這身裝扮和明廷的將軍相似,能看清容貌。
王守仁!
這不是此前他隨達延汗出征時,遇到的那個明軍將領?
轉身打馬回到營盤中,對著瓦剌大汗沉聲道:“末將有一句話,不知可汗愿不愿意聽?”
“講來聽聽。”翁郭楚端著青銅酒杯,凝視著眼前的大漢。
“來人,是滅了達延汗的王守仁!此戰恐怕難勝,不如先退草原深處?”
大帳中的瓦剌將領鼻哼一聲。
自是有些看不起敗軍之將巴圖孟克,豈能與翁可汗相提并論。
“我等此前已商議好,為何要退?”
翁郭楚不想失去這個機會。
如今已經十一月,很快就會降下大雪,漢人不習慣在冰天雪地里生存,而且無軍糧供應,必定會大敗。
當年英宗親征時,也吃了些天時地利的虧,八十萬大軍都能殺,更遑論眼前區區三十萬人。
且,王庭的老弱婦孺和牛羊,若在遷徙中遇上暴風雪,容易凍死。
若非是生死存亡,他絕不會撤軍。
“父王所言不錯,瓦剌勇士怎么能因為一個漢人將領退卻!兒想請旨領兵出戰。”布拉臺吉抬起下巴道。
格爾臺欲言又止,但他本就是投靠瓦剌的韃靼人,地位比賬中將領低一等。
不好繼續多言。
“那就由抬吉,斬下王守仁的頭顱,讓韃靼諸部,向瓦剌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