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人在一旁作為一個局外人,聽得也有些發蒙。
怎么突然就整上“木桌”了
是我理解的那個“木桌”嗎
道穹蒼神情一動,從空間戒指中掏出了一張上好的油紅桂木茶桌。
杜良剛要摸上這茶桌時,道穹蒼手又一翻,茶桌消失。
他敕動圣力,在山林中刷刷砍樹,橫削豎劈,榫卯嵌合,很快制作出了一方簡陋的木桌,呈在了杜良身前。
盡人沒來由心頭一凜。
本來還覺得沒什么,道穹蒼如此慎重對待“木桌”,有些讓人發毛。
金奉、黃昭不解,但沒有作聲,默默觀望。
杜良感激地看了道殿主一眼,撕下沾滿了血的衣袍下擺,撲在木桌上。
這個時候,所有人能看到他連大腿都腐爛了。
“他是這樣子對我說的”
杜良邊說著,往地上掬了一捧黃土,拍在桌上血布靠很前又左右很正中央的位置,拍得很是夯實。
鮮血摻在小土推中,有些滲人。
更讓人毛骨悚然的其實是杜良手指頭已經掉了不少,雙手加起來只剩下殘缺的六根,左二右四,軟趴趴用皮吊著。
他從地上挑了三塊雞蛋大小,相差不大的石頭,拍在了小土堆前。
“他說,要放好,距離得平等一些,因為人生來平等,規矩森嚴”
金奉忽然渾身不適,打了一個激靈。
“他說,道殿主啊,發揮您的想象力,把這想象成三個酒杯,血是杯中酒,酒為美夢釀”
黃昭瞳孔一震,猛地望向身后,然身后并無人在吹冷風。
“他說,道殿主啊,打蛇打七寸,殺人殺到死,您留我一命,我給您上三炷香”
盡人猛地記起來這是什么了
他身處染茗遺址,這一刻都想斷了同天機傀儡中殘念的聯系,半分都不想看接下來的發展,怕玷污了自己的眼睛。
可是,他被道穹蒼下了大拘禁術。
他的靈念,自斷不得
道穹蒼目中閃過一縷紅芒,倏然出手,一拳重轟而下,就要將身前那張祭臺轟成齏粉。
“杜良,你在干什么,住手”
金奉提著槍,同一時間也意識到了不對勁,橫空暴然抽去。
砰
一聲炸響。
空氣都被抽爆。
距離太近了道穹蒼只來得及一個側身,避開要害
天機司南跟著一動,可大挪移術畢竟不是真的瞬發,他被金奉暴力一槍抽飛,抽上了高空。
這一剎,道穹蒼疼得吸了一口冷氣。
他醒了
“異常異常異常”
腦海里的聲音清晰無比,但道穹蒼這一會,甚至不知道它是從開始就在播報,還是臨時響起。
他反觀自身,衣服垢穢、頭上華萎、腋下流汗、身體臭穢、不樂本座天人五衰
道穹蒼再不敢耽擱,天機司南凌空一轉,化出兩道光,射向了杜良和金奉。
“大誅殺術”
一頓。
他仿佛才記起來什么,忙不迭又一抹天機司南。
刷的一聲,再一道大誅殺術,射向了滿臉震撼的黃昭。
“金奉,你瘋了”
黃昭在金奉以下犯上的時候就給驚呆了,反應過來后,他及時出手,撲向祭臺,亡羊補牢。
他雙目中流出了血液,流進了唇口之間,猛然豎手起印
“以我身血,厚化萬物”
嗡
土黃色的光暈層層覆蓋,護住了他眼里的道殿主,實際上的祭臺
“嗤。”
大誅殺術,瞬間誅碎了提槍抽完人后,處于發懵時間的金奉,將人誅成了齏粉,尸骨無存。
可余下的,卻被以防御著稱的黃昭擋住。
那兩道以圣力凝練的星光,誅向的正是祭臺。
被黃昭這么一擋,一道瘋狂消耗著黃昭,一道則力量微錯,射向了側邊杜良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