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
封于謹沉默無言,月宮離卻在心下看樂了。
如果只是這幾位的話,他在第十八重天的時候就已做好心理準備了。
徐小受雷聲大,雨點小,到最后也只能為他自己喚來這點于大局而言徒勞無用的幫手了。
眾人于是帶著類似思考回眸,望向受爺。
封神棺上的黑衣青年在諸圣入場后還等了十余息,不知在等候什么。
就在所有人翹首以盼,徐小受自己也等急了,連月宮離都覺得你的人既然進場結束,那我也該叫叫人手,搬出我道大爹來壓壓場子,跟著便想拿出一枚傳訊玉簡時。
“呼”
現場飛沙走石,所有人心頭微凜,隱有所察,遙遙望向西邊。
“我自西邊來”
遠方響起一道縹緲的吟哦聲,抑揚頓挫,情緒飽滿。
沒有如奧義半圣般的華麗登場,但也不似岑喬夫白胄那樣低調樸實。
那道長發飄揚的身影在黃沙中自成一派,簡易的白袍極盡灑脫,縮地成寸踏步而來時,一手持盅,一手搖扇,邊唱邊飲,好不自在
“我自西邊來順流蹣東下”
“白日觀芻生晚與鬼作榻”
耳聞此聲,封神棺上徐小受腳一踉蹌險些跌倒,張了張嘴強忍了沒有發作。
你好癲
你沒有自己的臺詞嗎
回首望去時,但見飛揚的塵沙中那飲酒歌行的白衣男子身形隨著愈近不見清晰,反更模糊。
他緩步而來,道則演化,便在其身后具現出了大河向東,流水潺潺,光陰似箭,人鬼皆客之意象。
陡然那意象又一變,變得陰森,有涼風襲來,將畫面吹碎拂進了昏暗的斷柳之下,搖曳了方桌上的燭臺。
“嗤”
燭火一熄,柳下佝僂之影跟著破碎。
月宮離心頭便是一跳,他竟看到了屏風燭地里頭的畫面
這可是桂折圣山上的禁地,徐小受那一方的哪一位,得以進過屏風燭地
不待多思,吟哦聲起
“蜉蝣揣我意涼風熄燭蠟”
“醉飲人間水醒同仙恰恰”
伴隨那飽富深情之音終末落定,飲酒歌行的白衣男子也終于走進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他彎下腰撈了一把水中月,起身時將頭發捋至腰后,眾人便得以瞧見了他的真容。
“第八劍仙”
場外登時有驚聲尖叫而起。
不論是從前面,還是后面,左邊,還是右邊,眾人抬眸望去,那張臉都是八尊諳。
其實早在那一聲“我自西邊來”響起時,就有人觸及記憶,遙想起了彼時第八劍仙于云侖垂釣,將世人釣進虛空島上后功成身退的幾聲慶祝。
可當來人真正抬起頭來時,四下之人彼時心頭之震撼,遠不如此時肉眼所見后帶來的沖擊大
“啊”
莫沫身體里響起一聲怪叫。
她手腳極不協調地左右甩了幾下,好不滑稽。
接著便昂著脖子表情漲得難受,像給鬼勒住喉嚨再往后扯一般,開始“倒著跑”
“八尊諳怎么來了”
月宮離同樣心頭彌生大恐,眼珠子都險些給他瞪了出來。
他看到的不止是八尊諳,這個家伙幾十年沒見后,竟變得如此病態他咧開嘴在笑
你是八尊諳啊,你有形象的,你笑什么笑
你笑就罷了,你這嘴咧到腦殼上去,是要把我姐姐都嚇死才樂意嗎
“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