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宮奴依舊無法呼吸。
客觀來講可能確實是聞不到臭味了,主觀感受上,她還是選擇了憋氣。
可這些都不重要!
三兩句話聽下來,月宮奴更加篤定了來人的身份:
能對細節把控做到如此程度,甚至連“納氣陣盤”這么低級的東西,都能在面對半圣的時候掏出來。
這說明早有準備。
這說明連失禁,連自己的惱怒,可能都被提前算到了。
除了道穹蒼,他還能是誰?
“黛兒去哪……”
“放心,她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你的人我連一根頭發都不會動。”
“你從什么……”
“放心,不是從一開始變的,我沒那么惡心從小跟著你,也犯不著忍那個惡心去伺候你弟……黛兒我剛控制住不久。”
“我不會跟你離開!”被打斷了兩次,月宮奴看上去依舊平心靜氣。
“話別說得那么早,打臉的滋味并不好受。”對面卻是真正的云淡風輕。
“不管什么原因,不管什么理由!”
“但總有一些人,一些事,會讓你放棄原則,破例而行,不是嗎?”
“……”
月宮奴張了張嘴,無法作出回應。
道黛兒笑著環顧一圈,沒有找到椅子,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冰桌之上,露出了半截光滑細膩的大腿。
他捏著蘭花指也撫到了古琴之上,月宮奴觸電般提前收手,他便如愿以償得以撥動琴弦。
“錚……”
弦音回蕩,余韻悠長。
道黛兒似笑非笑,望著面前這株被迫褪去了一切光環,慘淡了三十年的白蓮花,唇角微掀道:
“失控的滋味,倘若味同嚼蠟,誰會冒那不測之險去觸禁犯忌呢?”
“話又說回來,食髓知味……偷吃過禁果的人,你又怎能肯定她一定不會再犯呢?”
他俯去身子,好笑難掩道:“奴姐姐,你覺得黛兒妹妹說得,如何呢?”
月宮奴能看到的只有飽滿的胸口,也根本不想抬頭去看那張倒胃口的臉。
這根本無法直視!
可閉上眼睛后險些倒吸一口涼氣……
可忍住吸氣的沖動后,又難受得無以復加……
“別憋了,臉都憋紫了,沒有靈元還計較這些,窮講究!”道黛兒掩著嘴咯咯笑。
“呼……”
月宮奴已經頂不住那鋪面而來的騷氣了。
時隔多年再見,道穹蒼給人的壓迫感不僅沒有減弱,甚至可以說是變異了!
“你打算如何處置誨老?”她只能轉移話題,但話題可以轉,視線轉不了一點。
月宮誨那邊更加污穢,不用看月宮奴都能……她也并不是很想去想象那般畫面!
“誨老?”
道黛兒冷笑一聲,“事到如今,你還管他叫‘誨老’,是黛兒妹妹被欺負得不夠嗎?”
“那月宮誨?”月宮奴并沒有糾結在稱呼上,“你打算如何處置他?”
“看你。”
“我的建議是……”
“你不必為我提建議,你只是一個手無寸鐵的罪人哦,顧好你自己就行了,奴姐姐”
月宮奴輕輕呵出了一口氣,十指緊攥,捏皺了裙擺,卻只能無力松開,“……殺了他,你走不出寒宮帝境!”
道黛兒并沒有接這話。
交疊的大腿在半空劃過美麗的弧度后,他優雅起身,來到了冰桌后面月宮奴的身邊。
月宮奴皺眉側過上半身,保持安全距離。
道黛兒卻頂著挺翹的臀兒一撞,好在月宮奴早有警惕,提前起身閃避,沒有給撞到。
“早走開不就好了,真是的……”
道黛兒嘟嘟囔囔的鳩占鵲巢完,坐在了牢房內唯一的椅子上,這竟是張木椅,而非冰椅。
落座之后,他總算明白月宮奴為何老是倔著側臉跟自己說話了。
并不是她側臉比較好看。
也并不是她人在寒獄,性子反而變得更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