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認識這劍么?”
南宮有術說著從胸口處徐徐拔出來一劍。
那是一柄巨劍,劍身附有燦燦佛光,流轉著金色愿力。
有喜方丈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雙眼:
“佛劍,怒仙。”
“正是!”南宮有術大點其頭,“方丈可能看出此劍之玄機?”
“假的。”
“正是!”
南宮有術大手一掐,那佛劍怒仙便啪的裂成碎片,最后化作光點消失不見。
他面帶悲慟的說道:
“故友贈我此劍,我卻示之以影。”
“方丈卻需多體諒我幾分,實在是此劍不可隨意出鞘,更不可隨意示人。”
“哪怕方丈有言在先,‘既入佛門,塵緣盡斬’,保不準當再見此劍時,亦要生出些許凡心。”
“或是你不生,這廟里頭,大有人生。”
南宮有術面帶為難,很快又翻出金光一印:
“可此劍之痕,愿力之印,這卻是可以作為佐證南宮某人身份之物的。”
“有喜方丈當得垂眼一觀,便知我南宮某人此行無有所圖,至少所圖對佛宗無害。”
金印一拋。
有喜方丈伸手接過。
此印為“雙掌合十”的佛手令印形,外視下平平無奇。
靈念一掃,卻可探出此佛手令印左掌刻有“佛”字,右掌刻有“怨”文。
“有怨之物……”
有喜方丈面露唏噓,是時更為為難。
南宮有術面帶喜色,笑意盎然說道:“方丈認得此物,最好不過,三十年前,有怨曾有言與我。”
他停了一下,聲色變得悲憫,雙掌合十,虔敬說道:
“若佛坐天梯,世有所覆,當攜印西行,問心有喜,姑且如是問之……”
“大世如斯,我佛不入。我佛不入,隱世不出。”
“大世如斯,我佛擇入。我佛擇入,千載難回。”
“師兄,作何抉擇?”
話至此,南宮有術抬首望天。
天色不晚,此時日上三竿,方才分明只是有喜方丈的譴人送客之言。
可直至日暮西山之時,如同石化了般的有喜方丈,龐然之軀才是微微一抖,顫聲而堅決道:
“入世。”
“入世?”
南宮有術認真反問了一聲。
入世,就如佛宗此前入世之舉般,盛行一時,衰敗告退,大梵龍音響,大梵龍音終?
而此番入世,入的是有喜,可還有諸如有怨佛陀之流者來終?
“若不得善終?”
“便不得善終。”
有喜方丈思考了足足一個下午,似已考慮完了全部。
可他對面站著的南宮有術,所思所慮顯然不止一個下午:
“但知兄弟情,可顧宗門誼?”
“方丈可曾想過,你此般之舉或許助得了有怨,可若是最后搭上整一個佛宗,有怨于心何忍?”
有喜方丈應時沉默,臉上一片死灰,似早有所料。
南宮有術咄咄逼人,繼續講道:“拋開一切不提,若你此番前往中域助陣,有怨醒來,有怨卻已被魔祖所控,該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