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女全都繃著,無人能夠放松。
誰能夠放松得了啊?!
道穹蒼知曉確實壓力給多了,只能無聲一嘆,末了臉皮一抽后,他又擠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盯向柳扶玉:
“柳劍仙,你也放松一點。”
“雖然你方才受了我一拜,但我這人并不記仇,此局你不會死。”
月宮奴勃然色變。
魚知溫更是猛地抬頭,像是要瞧破偽裝,瞧清道穹蒼那完全黑色的一顆心中,到底裝的是些什么東西——什么都瞧不見。
“這才對嘛!”
道穹蒼又主動后撤了幾步,邊拍著手邊道:“有點情緒、有點生氣,才像真人,不然不知道的,還以為方才你們仨都是天機傀儡呢!”
他越過殺氣凜凜的月宮奴,越過殺意森森的柳扶玉,越過這無足輕重的二女后,和藹可親的望向魚知溫:
“小魚啊……”
等了一陣,見小魚無反應,他才感慨道:“我們有告訴過你吧,既然有了選擇,那便堅定所想,不要再被外人、外物左右!”
“我覺得徐小受不是變數,是定數,那是我覺得,與你無關。”道穹蒼翻開手,“你覺得他是,是他,那便可以了!”
魚知溫沉沉低著頭。
恍惚間,她只覺自己又回到了兒時道部學堂中,師長拿著教鞭,在堂上訓話的時候。
那時候,她身邊還有許多同伴,一個個或尊重敬畏、或嬉皮笑臉,他們是那樣的栩栩如生……
“那不跟你多說了,就剩兩句心里話。”道穹蒼見她這狀態,扶額無奈。
一代一妖才,確實青年輩除徐小受外,其余盡是庸人,哪怕魚知溫她親手培養。
“抬頭!”
他猛一喝。
魚知溫嚇得一抖,抬頭后所見一片黑暗。
還好身邊雖無徐小受,月姐姐、柳姐姐,各都握了過來。
道穹蒼懶得廢話:“去靈榆山后,你會見到華長燈,華長燈在毋饒帝境以殘忍手段,殺死了魚鯤鵬……”
“畜生!”月宮奴怒斥。
“呃,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道穹蒼張了張嘴,末了話鋒一轉,指向這二女:
“如果八尊諳要殺死華長燈,亦或者他殺不死,但徐小受出樓后,要殺死華長燈。”
“而我說,華長燈不能死,你們會阻止你們的小八、小受嗎?”
月宮奴、魚知溫一愣。
華長燈不能死,這是什么意思?
道穹蒼擺擺手,示意二女不必回答:“只是一個提醒,你們放不放在心上都無所謂,也不必回答、做選擇,畢竟你們應該也都不會聽我的話了……”
他放下這茬,又擠出了和善的微笑,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用黑布包裹著的木匣子,內里是什么東西完全窺探不得。
他將黑布木匣鄭重遞給魚知溫,說道:
“你月姐姐說我押寶三家,你認為徐小受還是變數,其實我覺得你們說的對,我也希望我是錯的。”
“如果這一戰過后,八尊諳死了,徐小受死了,這黑布木匣沒有半點意義,你想打開、扔掉都可以。”
二女各有所異,道穹蒼視若無睹,他從不在乎外人的反應、選擇、答案,也不想聽庸人的回答:
“但如果八尊諳出局,徐小受活下來了,祖神盡滅,一切圓滿。”
“這匣子,你替我轉交給徐小受,謝謝。”
道穹蒼好不誠懇一鞠躬,他的態度,他的轉變,真的十分嚇人。
魚知溫雙手無力的接過黑布匣子。
她已完全混淆,完全不知道道穹蒼哪句真,哪句假,哪句有用,哪句在信口胡謅。
在道殿主面前,她木訥得像是一具天機傀儡。
月宮奴無聲看完一切,見道穹蒼退下后,也無再開口,只是不斷示意北方,示意靈榆山。
她當然是帶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