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天人五衰素昧平生,虛空島上他為何三番五次,總會相助自己,徐小受也思考過一陣,也無答案。
他有聯想過什么,卻總也無法肯定。
而今,天人五衰面具裂開,身上涌出的是紅衣守夜的浩然正氣,臉卻不再純粹是守夜的臉……
不出預料。
卻不是很在情理之中。
可若是所有的不可能,和北槐這個瘋子一結合,好似又都可以理解了。
“還剩多少呢”
雨打在臉上,冰冰涼涼。
守夜這一劫,外人能助的,著實不多。
畢竟從頭到尾,他好似都在北槐的算計之中,包括眼前的奪舍環節。
如果守夜反抗不了,那么自己這一程,能做的也只是送別。
如果他能稍稍反抗一二……
“呵。”
徐小受有時會不愿意去想得那么通透,卻也止不住思緒的自主沸騰。
至少他明白一個殘酷的底兒,守夜跟北槐,二者之間有如螢火皓月,沒有半分可比性。
如果守夜能擋得住北槐的奪舍,守夜,還能是純粹的守夜嗎,他還剩多少自我呢
“嗒。”
這不妨礙前行。
一只貓,一把藏苦,邁步往前。
同樣的配置,四象秘境那日打的是北槐的一道意念,今天徐小受主動找上門。
“該算賬了。”
……
嚯!
漆黑的世界,忽然擠進來一點光亮。
又像是嫩綠的芽兒擠開了堆積的石頭,看到了石縫外的世界。
可惜了。
黑夜時刻,什么都瞧不清楚。
“好安靜呀。”
生命之力匯聚,化作北槐的模樣。
他進來后打量著這方意識空間,伸手不見五指。
于是閉上眼睛,以神魂之道感應,很快掃出來了通往遠處黑色王座的臺階上,錯落著千百來道身影。
有披著紅衣,滿身殺氣的。
有身著橙色長袍,整個人顯得頹喪無比的。
有肩上立著一只三足黑梟,從后面看肩架、骨架極為夸張,不知是男是女的黑羽人。
還有高大到足以參天的虛空侍,數不清的煉靈師、靈獸,其他生物……
都是背影!
北槐一眼望去,別的記不來,只能勉強記得起那為數不多有些辨識度的。
螻蟻之輩,也能被他記住名字。
這證明在他們各自努力拼搏的人生中,較之于同輩,足以稱得上“優秀”。
當然,僅此而已。
“我叫北槐。”
黑夜中,萬丈臺階,高處王座。
北槐立于最下方,迎著臺階上一道道背影,微笑著開口,仿佛他才是此地主人:
“很高興見到大家,我知道這具身體里面,有很多個意識殘余。”
“不用害怕,我來了,我精通生命與輪回,可以幫助你們脫離苦海,找到新生。”
“那么,我開始了……”
黑暗似乎沒有帶給北槐半點恐懼。
他邁開腳步,大步流星往前,一巴掌拍在第一級臺階上看不到面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