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猶在耳,物是人非。
意念剝奪只是一次嘗試,守夜的聲音真剝出來了,徐小受反而有些恍惚。
“老頭,好久不見……”
守夜是很難得真有堅守的人了。
印象中,他這一輩子,似乎也真全部奉獻給了邊疆,鎮壓了不知多少頭兇殘的鬼獸。
初見在天桑城城主府,他把自己當成鬼獸寄體來抓,現今看來,也沒有錯。
再見時已去到白窟,他還對自己拋過橄欖枝,可惜道不同,走不到一處去了。
既已分道揚鑣,之后再相遇,也只落得個他追我逃的結果。
徐小受也不是打不過守夜,也不是沒法設計坑殺守夜。
只是雖然立場有別,道有不同,他卻認可這位紅衣的堅守,曉得有些人可殺、該殺,有些事可做、該做。
關乎于守夜,則大都選擇胡涂帶過。
逢于微末,惺惺相惜。
云侖山脈王城試煉,在孤音崖下深海的最后一面,徐小受能做的不多,只是隨手贈了幾瓶丹藥。
他都沒將這當一回事過。
再之后,深海下的九死雷劫一過,守夜便尋無蹤影了,至此雙方之間交情結束。
現今想起來,這段你來我往的長時間拉扯,對抗偏多,交流甚少。
總體來看,徐小受都不覺得自己投過以桃,自虛空島后天人五衰的種種表現看,他卻報之不止以李。
也許在他的視角下,自己所堅持的,從來他都不理解,畢竟圣奴頂著那么大一個黑暗勢力的名頭,圣神殿堂人先天不能共情。
他卻也選擇尊重。
可惜了,這份短暫的知己情誼,根斷在北槐早了幾十年的鬼獸試驗上。
意念剝奪終究不可彌補遺憾,就像它能剝出來愛蒼生身上掛著的淚小小的意念,淚小小卻早已不在了。
若能回到過去,區區深海,以徐小受如今實力,哪里會只局限于贈守夜幾瓶丹藥
他人都能給撈回來!
只是回到過去的能力,徐小受掌握了。
守夜牽涉的因果太大,卻遠不是撈他一個人,就可改變命運的。
北槐、藥祖、天人五衰、夜梟、虛空侍、血世珠與祟陰,再上到初代六戌的星夜……
已死的、還沒死的,牽一發而動全身。
強行改變時間,時祖都得沉淪,何況是自己
徐小受自覺不凡,也沒強到這個地步,可以一手改變這么多位,包括祖神的布局、命運。
過去無法更改,還得再看未來。
“既然不疼……”
“這仇,我就幫你報了,不……用謝的。”
……
撲撲——
龍融界的白炎還在持續。
回過神來,北槐也還在手上掛著。
徐小受一振臂膀,對方殘破的身軀往下滑了一截,卻依舊蠕顫著不肯動彈。
真想一劍殺之!
卻又感覺太便宜他了。
北槐不是個正常人,暴力與摧殘,似沒法打從內心殺死他那變態扭曲的思想,得另尋個法子。
“起床,該修煉了。”
一震,北槐殘軀給甩到了長街上,砸出了一片深坑。
他在坑中抽搐吐沫,唇角蠕顫,最后竟是笑了出來:
“徐小受,你殺、不死……”
“北槐,不死……”
嘭!
徐小受從長空墜下,一腳踩爆了他胸膛。
手往后一招,接來藏苦,順勢也扎進了他口腔中,一笑道:
“你是很難殺死。”
“但我記得,你其實主修神魂道,修悲之道,修七情六欲,修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對吧”
“肉身,其實你只修了個皮毛,被我這么打,卻還舍不得脫離這具軀體,為什么”
藏苦嚶嚶嚶,在他嘴里扭來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