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受卻毫無畏色,盯著他許久,而后緩緩說道:“我在想,你曾對我說過,你我之道,截然不同。”
道穹蒼唇角一掀,露有微笑:“當然,所以我們才是朋友。”
朋友……
這段關系,能維持到什么時候呢
你掀桌的時候,到底是要對魔、藥發動,還是要對我出手呢
徐小受不再多忖,摒棄雜思,望向戌灰之翳:“朋友,給我講講這個吧,我很好奇。”
實際上,徐小受還好奇道穹蒼怎么敢以真面目進生命藥池空間。
他原以為,要么騷包老道會變成自己,要么會變成其他人,以迂回的方式進來。
要知道,被“北槐”看到,也無異于暴露在藥祖視線之下了。
實則卻無。
實則道穹蒼還敢主動暴露。
或許,這同樣是一個信號,也差不多是時候道穹蒼想要入局了
“戌灰之翳,據我了解,有著‘精神污染’的能力,擅長對人之靈、意發動攻擊。”
“分沒分化過,我不清楚,但這里的戌灰之翳,強度算是很高了。”
道穹蒼并非是以靈犀術聯絡。
實際上,當徐道二人碰面時,靈犀術已經停了下來。
他二人所說之言,或許此刻藥祖一字不落聽了去,道穹蒼卻十分放肆,有什么說什么。
“北槐兄,真要取這東西,藥祖怕就得跟你秋后算賬了。”道穹蒼笑意吟吟。
“秋后算賬,那是秋后的事情了。”頂著北槐臉的徐小受無所畏懼,突然又想到……
該死的道穹蒼!
他頂著真身來這生命藥池,不就代表著,北槐這張臉下的人,若被發現另有其人,已不可能是道穹蒼了嗎
總不能,道穹蒼跟道穹蒼在聊天吧
這家伙真身到此,無異于告訴藥祖,十字街角真北槐究竟跟誰動了手,天機大陣究竟又是誰布置的——其人身份,蓋棺定論!
好好好……
道穹蒼,你是真臟啊……
偷偷被擺了一道的徐小受,暗暗將這筆賬記在了小本本上,并決定到時候報復一手。
但這個時候還需要道穹蒼這個朋友出力,他當然不好發飆,對著戌灰之翳做了個手勢:
“請。”
道穹蒼本也就是為戌灰之翳而來。
有些時候,為了藏而藏,放棄到手的機緣,這絕不明智。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趁著藥祖歸零,哪怕暴露一些,也要擺祂一道,不止徐小受作如是想,道穹蒼亦然。
他毫不猶豫從懷中掏出兩個玉瓶,將其中之一扔給徐小受,便捏起了印決,同時說道:
“此乃‘凈煉妖瓶’,用來提煉六戌之力,你也能制作。”
沒有多余解釋,也無其他牽扯。
徐小受拿到玉瓶,感知一掃,便瞧出了端倪。
不是什么遺紋碑神器,只是天機造物,但內里蘊含的卻是超道化的法則之力——記憶之道。
也就是說,精通天機/紡織之道、記憶/意之道者,可以制作,原理也很簡單,靠法則之力,將之壓進記憶、意之大道。
之后或食用、或再放出,隨便凈煉妖瓶持有者怎么使用。
徐小受又恍惚間,從這玉瓶所篆刻的陣法上,讀出了極為強勢的“我”的味道,仿佛能將人心神攝去、揉碎。
還沒問,靈犀術有聲音穿來:“別問,這個不好解釋,是‘儺’予‘圣’之玉瓶的仿制品。”
真和癲儺有關
道穹蒼也見過癲儺了
哦,也或許,是在鱗白之巫的記憶中見過
“式!”
手印一打,有備而來的道穹蒼,已經啟動了凈煉妖瓶,遙遙對著遠處那團灰白色的霧氣吸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