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渡劫……”
“時境與圣神大陸時間流速必然不同,他還沒渡完?”
“方才所見之暴走巨人,必是他留在五域的底牌了吧,竟需如此大費周章,直接啟用這份力量,遙隔兩個位面也能接引過去?”
“還好,大劫抵消了這張牌……”
轉念一想,如此恐怖的力量都要被迫打出,那到底是什么劫?
“難不成,是在渡誅我劫?”
“不,不對……誅我劫一出,必然伴隨雷劫陣組,徐小受才……嘶,大道雙河,意道之海,莫不是他真在渡三劫陣組?”
南離界外,茍無月同樣心神巨震。
與零號、圣辛所看的角度截然不同。
他在方才一瞬間,分明瞧見了暴走巨人力量被接引走時,那一同炸碎掉的隸屬于徐小受的劍道圖中的力量。
“他的劍之奧義,修到這般層次了?”
那幾乎是迄今了八尊諳的高度,而且圓滿無漏,九大劍術齊頭并進,不存在任何短板。
且一去逝去的,不止是歸零級別的劍意,還有祖神滅法大劫的氣息!
這個瞬間,茍無月腦海里閃過了太多、太多:
“我所感受到指引之力的同時,侑荼、溫庭突然出手……”
“本該隱藏到最后的圣辛,突然從四陵山爆發,正面硬接溫庭三境之劍,愣是斷臂也不退半步……”
“藥祖突然的銷聲匿跡,零號絕非無敵,北槐分明都封祖了,藥北聯手,必有一戰之力,卻順勢隱去,匿而不發……”
“道穹蒼,或者說道祖,借拔升記憶之樹道法層次而置身事外,對圣辛天地封煉的態度曖昧,不冷不熱,不幫忙,卻也不落井下石……”
“月宮奴手中還有一枚八字令,我都知曉,魔藥祟必然都有防備,卻心照不宣的沒人去碰這張牌……”
“八尊諳說走就走,留下連我都早早能看出的,神亦、曹一漢所救不了的殘局,而盛極一時的徐小受,迄今未曾露面……”
“這暴走巨人的力量也是亮出后就接引走了,最終去處不知,但想來只剩下一個可能性……”
樁樁件件,千絲萬縷,本在腦海里亂如麻線團,卻一點點被茍無月抽絲剝繭,慢慢捋順。
是的,這就是道氏思維!
誰都以為,無月劍仙接下白衣執道主宰這個位置后,便是固步自封,再難寸進。
卻是無人知曉,三十年來茍無月在道穹蒼身邊,乃至當道穹蒼沒落了都要跟著他去南域的原因。
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因為當年八尊諳的一句話:
“古劍修的路,早被人走爛了。”
那么,還想超脫的方式,八尊諳以絕對天賦頂了上去,一步歸零。
他茍無月自認為做不到,卻在道穹蒼身上瞧見了幾分希望,化歸己用的希望:
不需要絕對天賦。
不需要絕對算計。
不算絕對天才的凡人,只要找對了路,也算某種道上的普通天才。
而凡是天才,只要平日里苦功沒有落下,過程如何曲折都不重要,只看結果。
關鍵時刻,也許只有一個戰機!
但只要平衡好“計算”與“戰斗”,厚積薄發者,亦可在那戰機之下,一鳴驚人!
無為,從不是無所作為。
無欲妄為,自然也從不是肆意妄為。
他茍無月的道,是在循規蹈矩之中打碎方與圓,更要在雀化金鵬時,撕開束縛自我的囚籠,還不能在之后茫茫無限的自由當中,如祟陰那般迷失自我。
冷靜,睿智,以及真知灼見。
這,才是能幫助煉靈時代古劍修,于無數祖神大手遮罩之下,尋見道之出路的品質。
沒有八尊諳的天賦……
不想成為神亦樣的無頭蒼蠅……
也引魁雷漢落魄下場為前車之鑒……
亦非道穹蒼那般,有遠古祖神之力相助……
茍無月,從始至終都是茍無月,勝過、平過、敗過,世間凡人皆有過如此戰績,這并不足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