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系,老夫不在乎。”
守夜張開了懷抱:“跟老夫走吧,徐小受,不要再犯錯誤了,把你手上的路軻先還給我。”
“我還不了你啊……”
徐小受突然鼻子一酸。
他理解守夜對自己的理解,也能夠感受到面前這個老者,對自己一再的寬容。
可是……
跟他回去,不可能的!
不說辛咕咕,不說焦糖糖。
自己元府之中,還有一個貪神,還有一份“鬼獸契約”。
這所有的一切,一旦攤明了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可是……
能不救么?
徐小受拳頭攥緊,感覺到真實的自己,面對著這個世界突然的無力。
“前輩……”
“老夫放不了你了!”
守夜直接打斷,“圣奴、鬼獸,以及你徐小受面對紅衣,所做的一切欺瞞行徑,嚴格來說,萬死莫辭。”
“前輩!”
徐小受卻再高聲打斷:“我說了多少次,我不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
他說不下去。
“圣奴?”話鋒一轉,徐小受苦澀道:“我知道您不信,可圣奴要我,我如何反抗?”
“在天桑靈宮,在外院,甚至那時候我還在為了比賽而苦苦掙扎。”
“根就已經種下了!”
“果就已經結了!”
“當我回過頭來的時候,一切都已成定局了……”
“桑老,已經是我的師父了!”
守夜眼神一黯。
他不信。
徐小受眼眶突然就紅了。
“鬼獸?”
“鬼獸我能怎么辦?”
“你們紅衣的信念,我徐小受早就已經同你講過了,我不認同!”
“我所感受到的、所認同的,是鮮活的、有情有義的出現在我面前的人,而不是鬼獸!”
“您敢說,您看到那決絕的鬼獸牛頭人,以及失去理智的八翼赤雙龍蟒,心里頭半點波動,都沒有?”徐小受怒喝。
老夫有……
守夜心里頭應和了一聲,但道不同,不相為謀。
該死的、該滅絕的,再怎么余暉綻放,不過是心圖茍活,無力之下的反抗罷了。
值得同情。
但任何一個盡職點的紅衣,都不會為此而留手。
徐小受怒了。
他看到了守夜的神情,就已經猜到了其內心反應。
“可我呢?”
他咆哮著,怒吼著:“我不過是跟大部分前往離劍草原的人一般,想去試一試機緣罷了。”
“誰能想到,那里還有個說書人,還有個蟄伏已久的古籍空間。”
“他們死了……”
徐小受想到了那一大片因為紅衣手段,因為說書人而當場逝去的青年輩歷練者。
“我呢?”
他反問著:“我入了古籍空間,我還沒死,我也還不想死!”
“我所做的,冠冕堂皇概之,犧牲小了,成全大的,大家一起出來。”
“自私點的說法……”
徐小受沉吟了一下,重重道:“我就是為了我自己!我就是想活下來,僅此而已。”
“有錯嗎?!”
無錯……守夜沉重的閉上了眼睛,但是……
“我就是想活下來而已啊……”
徐小受想到了白窟,想到了城主府,想到了天桑靈宮,突然有些熱淚盈眶。
他想到了辛咕咕。
也想到了那個孤苦無依的白色病房。
壓抑如猛獸般即將咆哮怒吼的情緒,就像是被這一切回憶給柔和了,徐小受的聲音低了下來,像是在自語。
“我就是想在活下來了的前提下,多個朋友,僅此而已。”
“這,也有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