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半分遮遮掩掩的動作都沒有,蒙面人堂而皇之的抬頭,直視九天雨簾。
分明依舊是極為羸弱之軀,可他的字典之中,似乎根本就沒有“退縮”二字。
有問題,除了直面,再沒有半點雜七雜八的解決方法。
“吟——”
一聲極為細微,卻十分刺耳的高頻劍鳴聲,仿若是從那渾濁眸子中掠出,直斬蒼穹。
“嗤~”
雨簾一斷。
隨后。
“淅淅瀝瀝……”
不為所動的繼續下著。
簾高三尺,系于九天,懸于人心之上。
“誰?”
岑喬夫不安了。
他打心里眼不想要這么快去戳破人家。
可自家首座都暴露了,他也不可能讓其去對峙那莫名之人。
往前一步,橫在蒙面人身前,岑喬夫再度高聲喊話:
“誰?!”
“淅淅瀝瀝……”
雨勢依舊,連半分滯澀之感都不曾出現,仿若是從亙古之間,便是懸在了白窟的天穹之上。
岑喬夫似乎是感覺到脖子麻了,下意識的一低眉。
隨即,便是觸電一般,整個人直接繃緊,猛然再度仰頭。
“誰?!”
這一下,他心頭直接掀起了萬丈驚濤。
忽略了?
方才明明還直勾勾盯著,怎么在那一瞬間,恍惚了一下,就像是被……
“被催眠了?”
蒙面人好笑的目光終于從雨簾上挪到了岑喬夫的身上,緩緩道:
“能催眠到現在的你,那也就是說,這至少是個掌握了太虛之力的人。”
“但是太虛入不得燼照獄海,否則只會適得其反。”
“那也就是說,這人充其量只是斬道巔峰,九死雷劫全渡,卻又與太虛一戰之力。”
“亦或者,最后一個解釋……”
蒙面人頓了一下下,看著岑喬夫震撼的目光,點點頭:“和你一樣,封印了修為。”
“老朽劈了他!”
嗖一下,岑喬夫抽出了腰間的斧子,一把就要往天上沖。
“莫急。”
蒙面人伸手攔住,瞥了上空一眼,笑道:“人家就想做一個光明磊落的偷窺者,又不動手,你這么不客氣干嘛?”
“再說了……”
他視線一挪,凡入眼之地,盡皆有著雨簾。
“雨勢這么大,你的小斧頭,劈得過來么?”
“劈不過來,也可以劈了這個世界。”岑喬夫氣急,這種偷雞摸狗之輩,就應該一斧兩半!
“哎。”
蒙面人點頭表示認可,隨即道:“但其他人還在這里呢,這世界可不能破……”
掃了上空一眼,他若有所思。
“也破不了。”
岑喬夫:“……”
首座都這么說了,他也沒氣憤到填膺的程度,當即將持斧的手放下。
“誰?”他問著。
“不清楚,”蒙面人搖頭,“但應該是圣神殿堂的人?沒他箍著,這白窟應該早碎了……誰?”
他話鋒一轉,將問題拋給了面前老者。
岑喬夫白眼一翻:“老朽認識的人都已經成骨灰了,怎么可能記得這么一個?”
“那倒也是。”
蒙面人當即點點腦袋,略一沉思,敲打著手指道:“我倒是記起來了,好似之前是有這么一個孩子,是個潛力很好的水系能力者?”
“喲,你還會記得人?”岑喬夫頗顯意外。
“這不說了么,潛力不錯。”
蒙面人沒有在意,道:“幾十年前的事情忘了,但不出意外的話,他爹應該是……”
緩緩抬頭。
“死在了我手上。”
岑喬夫眉頭一跳,也跟著往上空眺去。
“淅淅瀝瀝……”
雨勢依舊,沒有半分變大,亦或是變小的趨勢。
甚至連滯節的感覺都沒有的。
連綿不斷,未曾波動。
“好心性!”
岑喬夫大笑:“不愧是水系能力者,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蒙面人聞言一皺眉。
“正常交手罷了,你諷刺人家作甚,他有可能還只是個孩子。”
“額……”
岑喬夫一時間被噎住,不知道說點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