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沒死!”
華長燈重歸閉目躺下:“那日,我也只不過是斷其二指,削起頭顱而已,未入圣,又怎能斬得了他?”
他說著,聲音低了下來,目光遙遙眺向了桂折圣山的另一方。
即便如此,這般做法也引來了禍害。
落神峰上,也因此多了一座無名墳碑。
“可八尊諳不是被你廢了么?”
道穹蒼追問:“禁武令呢,你不也下了?”
華長燈嘆息。
“下是下了……”
“你沒看他現在只是后天修為么?”
“可天大地大,禁武令也不是誰都能禁得了的。”
“最起碼,某些人,僅僅只能剝其劍,封其殺心,止其戮欲……而一旦這些都被掙脫,那,是會反彈的。”
場面再度安靜了下來。
道穹蒼眼神游移,有些拿捏不定主意了。
他沉默許久,才開口說道:“你真不怕茍無月放了他?”
“反正我現在又出不去。”華長燈席地而眠。
“我可以幫你。”
“怎么幫?”
華長燈嗤笑,“莫不成,你還把能侑荼找來?亦或是將他殺了?”
“不。”
道穹蒼面上浮現神秘笑意,說道:“我可以幫你屏蔽天機,將這困境暫時解開,再把你傳送過去,你,有一刻鐘的自由時間。”
“那也是加起來的僅僅一刻鐘……”
華長燈自知己身困境,道:“我的使命,已經不再是到大陸各域瞎轉了。”
“桂折圣山不錯,作為一座天然的監獄,我可以被侑荼那老家伙關在這里。”
“而東域有茍無月在,你也就不用瞎操心了,他知道輕重。”
“而且……”
頓了一下,華長燈補充道:“半圣之力牽連甚多,你真以為我動了,溫庭,會選擇袖手旁觀?”
道穹蒼被說得一怔。
他轉頭看向遙遠的東方,目光似乎穿破了時空,看到了那一座泛著衰朽劍意的東山。
“是啊……”
他低喃著。
葬劍冢,可還有一位能請劍東山之人。
即便天機還沒有大的波動,但那家伙,估摸著距離半圣,也僅剩收腳一步了。
說不得一個刺激,反會助其前行,邁入那個境界。
而以溫庭和八尊諳的交情,他會坐視華長燈再傷昔日好友?
“可惜。”
道穹蒼露出一臉失望的表情,“沒好戲看了。”
他扭過頭,最后再掃了華長燈一眼。
“真不想出去走走?”
“嗡——”
華長燈還未曾說話,名劍狩鬼靈性十足的一顫,似乎已經給出了答案。
“安靜。”
華長燈冷眼掃去,狩鬼立馬重歸靜寂了。
“想。”
華長燈重重道出了一字,隨即一哼,話音弱了幾分,“但不是現在。”
“噢。”
道穹蒼揮袖,就要收光幕走人。
“等等。”
華長燈卻突然制止。
“怎么?”
道穹蒼望去,卻見那席地而睡之人,不知何時瞪大了眼睛,正注視著光幕上一個毫不起眼的身影。
“他是誰?”華長燈問。
道穹蒼定睛一看,這才發覺為何華長燈會特別關注這個國字臉絡腮胡的年輕人。
“有四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