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小孩也沒辦法。你啊,到我這個年紀就明白。”井曼妮笑著道。絲毫沒有拿長輩的架子。
井高這邊主動伸手和小姑父石俊智握手,“小姑父,你最近胖了哈。越來越有領導的派頭。”
石俊智在來的路上還一直揣摩著怎么和井高打招呼,這畢竟不是在海州過年親戚朋友人多的時候,他可以避開井高。而是單獨的見面。他應該用什么態度呢?
這著實讓他大費腦筋。
太熱情吧,估計會讓井高在內心里更看不起他。親戚朋友誰不知道他之前是看不起井高一家的!
井父在時代的浪潮中成為下崗職工,當過小販、打過零工、當過保安。這怎么能讓人看得起?
井母是街道辦的辦事人員,早早的辦理內退,領取的退休金剛好夠她治療慢性病的藥錢。井高則是考了一個京城的二本院校,在京城里一個月幾千塊錢的飄著。
這樣的家庭是看不到希望的。將來還需要他拉扯一把的。所以,這些年他是不耐煩有這個窮親戚的。
但是,你要他現在不熱情吧,這又太難了!第一,誰都知道他現在能坐上海州二中副校長的位置,完全得益于侄兒井高如今的權勢和地位。
好家伙,井高前年回海州時,市里的領導紛紛登門拜訪,車水馬龍。固然是因為要招商引資,但給的待遇也確實是非常高的。而且,即便是他離開海州后,還不斷的有干部登門拜訪。估計海州處一級的干部都知道井高家的門是朝那邊開的。
據說,后來是井高打了招呼,不希望有人打擾到他爸的日常生活。聯絡全部改在中潤公司海州分公司。這才消停下來。
第二,他雖然在學校里混了大半輩子,也可以算是教育系統里,體制內的人。這幾十年的本能明確的告知他,不能冷淡的對待井高!哪有對市里領導都要拜訪的侄兒冷淡對待的道理,那不是腦殘嗎?
石俊智沒想到井高會主動和他握手,還調侃他一句,頓時有些激動,雙手握著井高的手,脫口而出道:“這都是沾你的光!井總,謝謝。”說完,反應過來,這話過猶不及。
太過頭了。
我去。女兒,爸爸給你丟臉了。
井高也不太在意石俊智是否失態,微笑著道:“小姑父,你叫我名字就好。”
從他個人的性格而言,他不愿意攙和上一輩的恩怨。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有些事情,對錯有時候很難說清楚。他家里條件不好,往往是求親戚們的一方。
但同樣的,他作為人子,當然是要跟著他爸井建國的旗幟走的。他爸原諒石俊智,他這里就原諒。他爸不諒解,石俊智想要升官那是扯淡!
當然,他也不會安排人把石俊智踢到下面的山溝溝里教書。要從小姑那里看。小姑對他家里不錯的。他之前照顧石彥君也是這個想法出發的。
今年二月份過年的時候,他爸原諒了石俊智這些年看他不起的事,或許是人的生活到一定程度,有些往事也就隨風而去,看開了。石俊智這才得以升任二中的副校長。
井高腦子里的思緒一閃而過,和石俊智寒暄完,順暢的轉身“請示”小姑井曼妮道:“小姑,我給你們安排的住所在石景山那邊的萬達酒店,距離這里只要十分鐘的車程。離呂光棟他們家也不算遠!
不過,香橙外賣在望京那片辦公,在京城的東面。咱們晚飯看安排在哪里?是叫彥君和呂光棟過來,還是我們去東面吃飯,順便看看他們租住的地方?”
井曼妮拍板道:“那就去東城那邊吃飯。”她也舍不得讓女兒吃頓飯大晚上在城里來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