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小道眼神堅毅,舉著雕花紫金吞天寶葫蘆,葫蘆口正對那直沖而來的魔尊黑氣。
經過先前著道,魔尊已如驚弓之鳥,再見那葫蘆,竟本能想避,身形遲滯了一瞬間,只是瞬間過后,他便猛地驚醒——只要自己不出聲,不做任何回應,饒是這葫蘆真的能吞了天,也吞不進自己啊!
這般想著,魔尊更加憤怒,幾乎有火要從他的身體中噴發出來,再不能保持理智,他仰天咆哮,聲音尖銳而恐怖:“腌臜小輩,敢調戲本座!”
小道嘴角挑起笑容,又是一股吞天噬地的恐怖吸力自葫蘆口·爆發而出,目標正是那魔氣黯淡卻依舊保持憤怒的魔尊。
“啊啊啊啊!!!”魔尊懊惱不已,他著實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有很多時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包括剛才那聲仰天咆哮。
“你若是逃了,說不定我倆還真的追不上你,但你偏偏不逃,送命來,我豈敢不收?”小道士輕松笑道,魔尊已是甕中之鱉,只等他放棄抵抗,然后被收進葫蘆。
魔尊被白客開天一劍斬過,又受鶴平兩件寶物接連攻擊,還有那以神劍之靈氣化生出的劍龍更是浩瀚恐怖,他已經再不能掙脫這寶葫蘆的恐怖吸力,他知道自己是栽到這里了。
“本座不甘!我恨啊!”魔尊大吼著,叫聲凄厲,天穹之上,遮天大的拂塵已將那不計其數的惡靈鬼魂都束縛起來,送進葫蘆中去。
“魔尊,你若是老老實實在天淵待著,又怎會落得這般田地!”鶴平厲聲斥責,“你殺人無數為禍人間,又害了當年林先生一條性命,縱萬世于火山地獄受煉魂之苦都難還血債!”
可那黑氣已再無力抵抗,只能伴隨著慘叫與哀嚎,落入那紫金葫蘆中。
鶴平抱著白客落地,蓋上葫蘆蓋,輕輕晃了晃,又將耳朵靠上去,卻沒聽見什么類似哀嚎的聲音,有些遺憾。
白客面無血色,全身顫抖,倒不是冷的,而是確實脫力了,站都站不穩。
“這許久不見,你這修為倒是精進太多了,只踏著一根拂塵須就能浮空。”白客還是那樣笑著,表情像是從模板中刻出來的,從來都不變。
“嘿,你這一劍,我卻也看見老梁的影子咯。”鶴平沒正行,伸手從爛泥中掏出一柄劍,那劍沾滿泥土,又有許多個殘缺豁口,若非是知道,怎敢與先前無根之水不敢近的神物連到一起?
“呵,這劍多來幾次,我師父怕是要給我殺了。”白客靠著一棵樹,坐在泥濘中,顫顫巍巍地伸手,從懷中掏出藥丸服下。
鶴平掐了個法決,將那已是破敗的神劍引水清洗干凈,插到白客身后的劍鞘中,道:“那股魔氣卻不見了。”
要知道,相對來說,那股魔氣可是要比剛才收服的所謂魔尊的魔氣更加精純,在之前,他甚至嚇退了真正的魔尊。
“見呢見呢!”白客笑容大了些,伸出手指,指著樹林某處,“在那。”
那里有個小乞丐靠著一棵樹不省人事,小乞丐身邊還站著個人,看樣子并沒有躲起來的打算。
鶴平順著白客的手指看去,一挑眉,似乎難以置信,他開口喊道:“可是方先生么?”
偽裝成算命先生的方天剛只是負手而立,沒有動彈,只是開口道:“道門的小子?”
小道士一聽這聲音,再加上這稱呼,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歡快到:“方先生可收了那道魔氣?”
“小白也在吧?”此時仍帶著算命先生面皮的方天剛又開口,卻不是回答問題。
“在呢。”白客有氣無力地回了句。
“你倆且過來。”方天剛叫道。
鶴平便扛著已經全身脫力的白客踉蹌前行,穿過許多被吹倒、砍倒的樹,又趟著粘稠的爛泥,終是到了方先生的面前,點頭便算是行禮了,白客更是干脆,點頭都省了,直接笑笑了事,反正沒人在乎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