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害怕起來,畏首畏尾。
不知不覺間,這里空出了一大片空地。
人們默默地,悄悄地,后退。
如缸般的少年站在那里,神態高傲且憤怒,頭頂是鋪展開的萬劍圖。
那是什么?那是神仙啊!
單說那讓那副畫懸空的本事就已不是尋頭百姓的手段。
“你,還有你!是不是看小爺我好欺負?啊?是不是看小爺我身高不太高,就好欺負?你說話啊,說!”小胖子咆哮著,像極了人間戰神。
短時間內,這一圈子的人算是安靜下來。
“你說你們開心歸開心,玩歸玩,擠我做什么?倒不是因為我太矮看不見東西,只是因為你們擋著我實在是施展不開!”
這矮胖的戰神鋪展著頭上的法寶,俯身從地上拾起一根紅繩。
“沒事了,你們繼續。”他拍拍身上的浮土,收了萬劍圖。
周圍終于再次活泛起來,不過似有似無地,還是將這位胖神仙的身邊讓出了片空地。
“瑪德,這幫人,給我頭頂封地死死的,再有下次,小爺我一個個全給你們用萬劍圖突突了!”趙天昊咬牙切齒,看似漫不經心的來到林清雅的身邊,拉了拉她的袖口,“喂,師姐。”
“干嘛?”
“你怎么不搶紅繩啊?”
“沒那個心情。”
“你看那邊有帥哥!”
清雅眼神一亮,轉頭看過去,卻只見了一群歪瓜裂棗,偶有能看的,身邊還拉著個姑娘。
“你敢騙我?!”清雅憤怒。
“嘻嘻。”
“你還敢笑?是不是找打?”
“嘿嘿。”
“還笑?我看你是......”清雅抬手,作勢要打,卻見手腕紅線惹眼,“你趁我不注意給我綁了這玩意?!”
“呵,來吧,打死我,打死我你就沒了相公!”小胖子慷慨激昂,坦然赴死。
“我看你就是自尋死路!”
于是乎,本就擁擠的人群更加擁擠了,因為要讓給一個女神仙足夠的施展空間,來收拾剛才那個胖神仙。
......
他們在干什么?
那個胖子被追著打,卻好像很開心的樣子呢。
他們也是情侶嗎?這世上的情侶還真是千萬種不同。
可他呢......
他想要給那個姑娘系紅繩么?
不開心......
他是個怎樣的人呀?
不知道......
或許終于要像師父說的那樣,今生今世都只能跳舞了嗎?
她不愿跳舞,很累,而且練舞的時候也很枯燥,很無聊。
但她同樣不愿意看見骯臟,一看見那些,她就想要嘔吐。
“我的宿命......”
“不,我不愿!”
“我既不愿看見骯臟,也不愿留在這里跳舞!”
“可誰......可誰能來帶我走?”
高臺之上的人兒啊,狐貍面具背后是兩滴清淚。
那人又抬起了手,要系上了,不行!
一把比胳膊略短些的折扇出現在她手中,她打開折扇,平靜的夜空又像是燃燒起來,扇出的風都帶著熱浪。
人們被這股強風吹得七扭八歪。
好在。
好在那個少年沒有把紅繩系上。
面具下的臉,又露出笑容來。
青年女子挑起眉來,這場大風,比商量好的早了太多。
她一抬眼,看見了高臺上的兩滴水。
下雨了么?
沒有。
那么......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是一個黑衣裳的少年。
青年女子就這樣盯著啊,盯著看了許久。
像是要看穿她那八十載作為姬伶的時光,似要將時間與空間都望個通透!
你怎么......就不能早八十年呢?
這樣,這個世界上就會少一個受苦的人。
不對,是兩個。
......
人們毫無防備,被強襲而來的狂風吹得掀翻很遠。
有些身懷修為的修行者們,還能在一瞬間后穩穩戰立。
張天生既不是普通人,卻也沒有什么修為,于是被吹得七扭八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