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林清靜卻有所感覺,抬眼望著高臺上的少女。
面具后的人正微微低著頭,卻不知視線看向的是誰。
無所謂。
林清靜就這樣盯著她,像是與她對視一般。
“清靜,怎么了?”張天生疑惑。
“沒事。”清靜笑笑,“這姑娘的修為真高!我是比不上。”
“不至于吧!清靜大師姐乃天上天下少見的仙子天資,怎能有比不上的人?哦,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女的已經是個老女人,哎呀,贊和一個老女人比個什么勁嘛!”
清靜輕輕轉頭看著張天生,莞爾一笑。
后者當下明白其中意味,再不敢廢話,立馬正色起來。
“諸位,花舞會就結束吧。”
煙花已經落幕,血紅淡薄許多,卻還是零零星星灑了一地。
今年的花舞會,結束的稍早些。
不過每年都很早,因為花舞會只是前菜,人們的真正歡慶,還是在夜里。
當然,更大可能是在臥房里。
“接下來,諸位準備好了么?”
姬伶直直地伸出手,手上握著的,是一根紅色的線頭。
“開始吧。”
如她所說的,她一動也不動。
就算是身懷連林清靜都只能避其鋒芒的修為,也仍是一動不動。
有人一步跳上高臺,伸手去抓那紅繩,卻被一腳踢開。
另一人拳腳如電,踢開那人之后,卻舍了紅繩,轉而去摟姬伶的腰。
后者仍是不動。
因為沒必要。
他踹別人,自然也有人踹他。
在那人旋轉著飛向天際的時候,口中還叫嚷著“我——不
——甘!”
逗得圍觀人是哈哈大笑。
出手的是個入圣境的五十幾歲模樣的老頭。
“老牛吃嫩草,惡心!”張天生很激憤。
“那你去把他打下來?”身邊的姑娘瞥了一眼,沒好氣卻仍算是是輕柔道。
張天生縮縮脖子,不敢說話。
那紅色紗裙的人兒仍是一動不動,縱使那圣境的老頭對她目露貪婪,鬼笑連連。
又有攻擊至,那入圣的老頭反應倒是靈敏,一閃身便躲開,看向發出攻擊的人,道:“這位道友,某對著姬伶可是垂涎已久啊!本以為今生等不到這一天,卻沒想到將老未老之際,竟真的讓某遇上了,也算是某的一個畢生夙愿,這樣,你開價,想要什么盡管說,只要不與某搶人。”
“嘿,這樣天姿的美人兒,多好的雙修爐鼎,我憑什么讓給你?”
“既如此,便只能打一架了?”
“來!”
二人正面沖撞,眼見著要碰到一起,卻見面前突然鋪起一大片紅。
“要打,上去打,不要波及了平民百姓。”姬伶冷冷地說,收了扇子。
“好好!既然是美人兒要求,那咱就上去打!”
于是兩個老頭子便都飛上半空去。
有人覺得可以撿漏,便趁此機會沖上去。
但又這個想法的又何止一個?
于是這場間便徹底混亂起來。
有人趁亂對一動不動的姬伶動手動腳,姬伶仍是不動,卻惹惱了旁觀的人。
少女的手已經顫抖,她很憤怒,更是惡心,攥著紅色線頭的指節已經發白,恨不能滴出血來。
她的眼始終看著地面上的少年。
你怎還不來?
哪里是不想去,實在是不敢去啊!
眼看著天上各種入玄斗法,再高些有入圣相碰,不知多遠高處仍是傳來生生雷震,駭人至極。
他一小小初識,怎敢動?
“白客,我我我,我忍不了了!”小道士看著高臺,咬牙切齒,就要沖出去。
一面赤紅的折扇張開,擋在小道士前面。
小道士不解轉頭,卻見青年女子搖頭。
“你......”
“看著。”
小道士咬牙,卻終是退后幾步。
白客側目,看著那目光盯在高臺上少女的身影上,一動不動的女子。
八十年前,是否也曾覺得惡心與悲哀呢?
是否也曾像現在的姬伶那樣,無助而可憐?
“再不出手,紅線就要被搶走了。”白客說。
他知道身邊的女子定會出手。
只是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