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公遠除了想到宋清夫的那些問題外,心中還有更多疑問,整個人被疑云籠罩著!
“他是誰?”
此時,宋清夫,張公遠都迫切地想知道柳滄海的身份。
柳滄海已經走到了小院外面,眼看就要消失了,宋清夫清醒過來,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追上柳滄海,再次把柳滄海拉住,眼神中充滿了狂熱!
宋清夫眼睛明亮,就像發現稀世珍寶,神情飽含著渴望與崇敬,跟剛才責問的態度完全不同,拉著柳滄海的手,顫顫巍巍地問道:“我在您剛才刻的石碑上,感受了和朱圣遺刻相似的力量,那種力量似乎直指本心,讓人從內心深處理解先賢的思想!我們研究了十幾年,還沒有弄清其中的關竅,您能指點下我們嗎?”
柳滄海見宋清夫近乎癲狂的神情,想必乃醉心于儒學的人,可惜沉浸在事情的表面,終究是鏡中花水中月,難以窺得理學的奧義,就停下來笑著說道:“你們太執著于一塊石碑,而輕視了理學本身,就像在樹上抓魚,怎么會有結果呢!”
張公遠裝著一肚子的疑問,道:“您說我們輕視了理學本身,可我們早就懂得各種經典理學籍中的意思呀?該怎么做才能像您一樣,隨手刻出那樣神異的石碑呢?”
柳滄海沒有否認張公遠的話,本來理學典籍的內容就不多,他們兩人又專門從事相關的研究,懂得其中的意思很正常,道:“你可知道有大量的人懂得許多道理,卻為何仍然過不好他們的一生?”
張公遠沉思片刻,道:“說易行難,他們懂得其中的道理,但沒能約束自己吧!”
柳滄海語氣平穩,極容易讓人信服,道:“你們對理學的研究一直都在紙面上,從紙面上研究,在紙面上發表,研究理學不過是你們某得金錢、名利的一種方式,就算真的愛好理學,也還是在研究先賢言語的層次,沒有將他們轉化成自己內心的信仰,沒有讓儒學在你們心靈里扎根,所以你們研究儒學始終蒙著一層云霧,見不到儒學的廬山真面目!將先賢的經典讀再多遍,也養不出浩然正氣!”
張公遠、宋清夫都若有所悟,可又差了么一點,對柳滄海提到的浩然正氣更加迷糊!
“浩然正氣?”,張公遠皺著眉,向柳滄海問道,“那我們怎樣才能養出浩然正氣呢?”
柳滄海微微一笑,隱藏在學海里的浩然正氣席卷全身,朗聲道:“吾善養吾浩然之氣,其為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于天地之間。其為氣也,配義與道;無是,餒也。是集義所生者,非義襲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則餒矣”
在張公遠、宋清夫眼中,柳滄海平凡無奇的身影霎時間變得像端坐于巍巍高山上講學的絕世大儒,一言一行間都暗合著儒學的真意,聽到柳滄海關于養浩然之氣的話語,腦海中石破天驚,潘然明悟!
柳滄海的聲音愈來愈遠,漸漸地消失在張公遠、宋清夫的耳畔,可仍然蕩在兩人的腦海中!
良久!
“如果說把研究儒學比作攀登高峰,我本以為自己快要到山頂了,殊不知自己前四十多年的時光都還在山腳下轉悠,幸好遇到這位神秘的年輕高人,只言片語就撥開云霧見青天,讓我看見了高山的一瞥,可惜我今年已經六十”,張公遠一臉苦笑,想道柳滄海剛才的話,眼神逐漸變得堅毅,“朝聞道,夕可死矣!即便是六十,我也要試試,努力去瞧瞧山上的風景!””
“傳聞儒學研究到極高的層次,就會在身上凝聚浩然正氣,今天總算見到了!古人不曾欺我啊!,看來朱圣和那位神秘高人留下的石碑之所以有那種神奇的效果都是浩然正氣的緣故!”,宋清夫極為神往,可隨即羞愧得滿臉通紅,患得患失地對張公遠道,“張所,我之前在言語和肢體上都對那位神秘高人有所不敬,甚至說那位神秘高人根本不懂理學,現在看來,根本不懂理學的是我啊!真是慚愧至極,希望那位高人不要生氣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