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道:“因為,我就是他們的兒子啊。我的爹爹,就是樓下那個瘋癲的叫花子。我告訴過他真相,可他也很快又忘了。我哭過,求過他,請他想起一切,可幾次下來都是無功而返,我也就不再打算和他說什么了。”
蒲子軒問道:“好,那回到最初的問題,你說你們都是妖怪,那為何一點都看不出來?你們不都是活脫脫的人樣嗎?”
“妖怪和人類發生了關系,就會變成人形的半妖,生的孩子,也一樣是半妖啊。”
小男孩答得很自然,話里找不到破綻,蒲子軒便問:“那最后一個問題,我們素不相識,你為什么又要告訴我這些?”
小男孩冷笑一下,應道:“因為,我有感應,哥哥這一輩子,會永遠和妖怪糾葛在一起。”
小男孩邪魅的一笑,竟然和那個詭異女子如出一轍,蒲子軒頓時感到胸口的琥珀在急速發熱,似乎在感應著什么。蒲子軒目瞪口呆,捂著胸口,慌忙說了一句:“我……我走了。”便快步走出了鬼宅。
樓下,那個叫花子又在不斷重復著:“凡事皆有因果,皆有因果啊!”
在街上找到巡邏的祝元亮時,蒲子軒感覺全身已是冷汗直冒。當局者迷,他的頭腦一片混亂,必須要找人幫著捋捋思路。
祝元亮聽完故事,皺眉說道:“一個半人半妖、失去記憶的癡情妖怪?好熟悉啊……啊,想起來了!《聊齋志異》你看過嗎?《阿寶》那一章節,有個叫孫子楚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他們果真是妖怪?”
祝元亮離開了漩渦中心,倒顯得比蒲子軒理智了不少,安慰道:“別急別急,就像你說的,不要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冷靜下來,好好想想,會不會有什么更合理的解釋?”
“對對對。”蒲子軒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自己給出了一個解釋,“也許,是這一老一小,逃避戰亂來此,趁著房子主人離世,想霸占別人的房子,于是就裝瘋賣傻、裝神弄鬼,故意放出風去,說這兒是一個鬼宅,這樣別人就不敢打這房子的主意了。”
祝元亮眼睛一亮:“對,其實真相可能就是這么簡單。我相信這世界上有妖怪,但那一老一小不是,哈哈。”
蒲子軒又問:“那么趙成依房間里的女人又作何解釋?”
祝元亮想了想說道:“嗯,這個嘛……我們不過遠遠看了一眼而已,如你所說,沒準就是姐妹來整理遺物罷了……可惜那些自殺的人嘛,信了他們這一套。”
祝元亮的話叫人安定了不少。
“我就說嘛,這個世界上是不可能有妖魔鬼怪的。”蒲子軒自此不再摻合那鬼宅的事,又過上了醉生夢死的正常生活。
可是,他只是強迫自己不去想罷了,那女子沖他的邪魅一笑,還有琥珀莫名其妙的發熱,自此并沒有獲得合理的解釋,依舊一直深深埋在蒲子軒的心里。
這是蒲子軒一八六三年遇到的第一件怪事,很快,又一樁離奇的案件在麗江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