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子軒感受到的妖氣正來源于黑風山,聽得愈發專注。
“我那兒子錦坤,去年八月因為一些瑣事和我鬧了別扭,離家出走,就去了那片區域,失蹤了三日。我慌了神,組織島民尋找無果,可三日之后,錦坤卻好端端地回了家中,一回來,就抱著我哭,說他的戰友全在昆侖山被妖怪殺死了,他險些也不能回來見我。他的瘋言瘋語就是那時候開始的,起先只是昆侖山的故事,后來每過一個月,他離奇的回憶就會多出一段,逐漸延伸到大渡河遭遇洪水,再延續到他們太平軍怎么和清軍作戰云云……那感覺怎么說呢?就好像是原來的記憶在不斷消失,而新的記憶卻在不斷填充他的腦袋……我真的很怕,有一天,他會忘記所有的事情,徹徹底底變成另外一個人啊,唉,那樣,和死了又有什么區別呢?”
聽田毅講述完畢,雖然對他兒子田錦坤那幾日究竟經歷了什么尚不得而知,不過對表面上的前因后果,二人倒也了解了一個**分。陳淑卿安慰道:“老人家,你也不要太過擔心了,根據我們多年的經驗來看,我認為,錦坤確實是撞了邪,或者直白一點說,就是遇上了黑風山上的妖怪,被妖怪控制了記憶,這種事情,吃藥也好,布道也罷,都是沒用的。”
田毅焦慮地問:“那依兩位的意思,可還有其他的辦法可救得錦坤?”
陳淑卿道:“雖沒有絕對把握,但是一旦我們找到那妖怪,除掉他或者逼迫他解除妖力,我想錦坤應當會恢復原狀。”
田毅立刻站起身來,驚喜地問:“要如何才能找到那妖怪?”
蒲子軒反問道:“老人家一把年紀,又不懂方術,不會要親自去捉那妖怪吧?”
田毅道:“如我所說,島上撞邪的島民少說也有二十人,加上他們的家眷,我們組織五六十人一起去,應當不成問題。”
蒲子軒搖搖頭:“我能感知到那妖怪的具體所在位置,他們的數量亦是不少,你也見識過那水怪,那只是一只低級妖怪,尚且可以輕易對付十人以上,你們去了,就算僥幸能殺掉幾只妖怪,怕也不止付出二十條生命的代價。”
田毅聽到這里,竟然直接跪在二人面前,哀求道:“兩位大師,我知道你們法力無邊,老朽懇請你們幫幫我們,出面降妖,如能解救我們這些受苦受難的島民,老朽愿意說服眾人幫二位湊上一百兩銀子作為謝禮。”
看著田毅那家徒四壁的光景,蒲子軒的心里早已軟了下來,趕緊欠身將田毅拉起:“快快免禮,其實就算你們不說,我和淑卿本來也要去找那妖怪,那妖怪盜取了我祖先的遺物,我們來到這鳳洲島,就是要取回我們的東西。我們打算歇息一日,明日就去黑風山降妖,謝禮之事,請萬勿再提。”
陳淑卿也調侃道:“這家伙不光法力無邊,財力也是無邊,從來只有他給別人錢,沒見過他收別人的錢。老人家,這事,就包在我們身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