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淑卿見吳憂香進來,輕聲問道:“是他嗎?”
吳憂香點點頭:“是他,我已經按你的原話轉達,他已經走了。”
陳淑卿略感失落:“他就這么走了?他有說什么嗎?”
“嘿嘿,你果然還是放不下他啊。”
陳淑卿別過頭去,低語道:“唉,我和他的事情,不是一時半會兒說得清的,但我就想知道,他留了些什么話嗎?”
“他讓你好好治療、休息,他則利用這段時間去仙劍堂拜師學藝,出關后,還會來找你,或是你去找他。”
陳淑卿失望道:“還真是他的風格……真是無情啊,關于今日之事,卻一字不提。”
吳憂香咧嘴一笑:“姑娘這么想就不對啰,他還有一句話要我說,那就是他不會再去沾染別的女子,可是,后來他又將這句話收回去了,叫我不要轉達。呵呵,你們啊……”
陳淑卿嘆息道:“既然說出了口,又何苦收回去呢?一路上,我給了他那么多次機會,那么多次暗示,他卻從來沒有勇氣坦誠他對我的情感。或許,在他心目中,我就是一個活了快一百七十歲的老妖怪,換作人類,怕是已經入土兩三次了。他忘不了他那花天酒地的生活,舍不得那些年輕美貌的女子,他喜歡新鮮,追求刺激,他或許在某些時候也會對我動了真情,但一轉身又猶豫不決,所以,他從來不敢對我承諾什么,若是他依舊心猿意馬,我又怎能主動表白我的心意……”
吳憂香寬厚地笑笑:“姑娘如此患得患失,莫不是,早就經過了一些感情的洗禮?”
陳淑卿坦誠道:“已經快一百五十年了,那時候,我也曾無怨無悔地愛過一個人類,我甚至愿意為了他,拋棄妖怪的壽命和能力,與他白頭偕老……我如此相信他,毫無保留地將一切告訴他、保護他,可是,他僅僅是知道了我的妖怪身份,便完全變了一個人!一個男人,可以前一日愛你愛得死去活來,可以為了你去死,隔一日卻僅僅因為一些無端的猜疑,否定你、拋棄你、毀滅你……我真的不明白,僅僅是因為我是妖怪?還是說人與人之間,也會如此?倘若愛是如此脆弱,又何必寫那么多情詩?說那么多情話?何必沒日沒夜地創作,沒完沒了地歌頌?”
吳憂香感慨道:“或許姑娘年紀可以做我的祖宗了,可是從壽命比例來看,我仍愿意將你看作一個平常的女子,所以,請允許我倚老賣老一次,那句話,我跟他說了,現在也跟你說:若不經歷些風風雨雨,又怎會證明你們的感情經得起考驗?姑娘請答應我,若是你們經受住了這次考驗,請姑娘回到他的身邊,再也不要懷疑他,更不要懷疑愛情。”
陳淑卿點點頭,嘴角露出些釋懷的笑意:“吳大夫,我看他們都叫你婆婆,我也可以叫你婆婆嗎?”
吳憂香大笑道:“哈哈,那我可是受寵若驚啊!請姑娘隨意。”
陳淑卿問:“婆婆,你愛過人嗎?”
吳憂香毫不猶豫地答道:“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