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樹的鏗鏘言語一出,立即激得張大輝大叫起來:“啊啊啊——你這孩子,竟然想阻止柳泉集團和聶小倩之間的戰爭?你可知道,蒲衛海為了等這一天,等了足足八年?這八年來,他不說日日惦記著復仇,但起碼從未忘記過家破人亡之痛!就算逝者已逝,殺了聶小倩也不能讓妻子起死回生,可這與兒子無法相見的日子,不除掉始作俑者,又如何能結束?”
“那么,倘若我能說服我嬸嬸主動放棄,將一切恢復原狀呢?”小樹依舊堅持道。
“呵呵,那便要問他自己了。你以為,誰他娘的喜歡戰爭嗎?我雖是蒲衛海的保鏢,但這八年來,為了保護他不得不出手的情況,也不過五六次而已。”張大輝指著小樹的鼻子道,“若是你真是有這個本事說服聶小倩解除妖術,我張大輝可感謝死你了!”
小樹懇求道:“那么,能否麻煩張伯伯跟蒲伯伯轉告一聲,讓他不要著急開戰,等著我的消息?”
“那可不行,他是堅決反對你們來浙江的,尤其是蒲子軒,我還是不要跟蒲衛海透露你們的事情才好。包括陳姑娘,今日之事,今后也不可讓蒲衛海知道。何況,兩百名戰士已接到通知,近日將會陸陸續續抵達金華的化洮莊園,其中有不少人也和聶小倩有深仇大恨,這一戰,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啊……”張大輝想了想,又嘆道,“唉,不過,戰爭必然是生靈涂炭之事,等到了金華,我倒是可以盡自己所能再拖上一段時日,倘若你們能早日說服聶小倩,讓眾人因目睹變化而戰意減弱,那或許事情還會有所轉機。”
陳淑卿目光離散,望著遠方嘆道:“唉,不知這華夏大地,幾時才會有寧日啊……”
這之后,三人便未再多談紅夜叉之事,作別后各自離去。陳淑卿與小樹又連續在蘭若寺中住了兩夜,依舊未能守得聶小倩現身,便也不想再多待,找了個客棧住下。
又過了兩日,就在蒲子軒、祝元亮、蘇三娘三人抵達金華那夜,蘭若寺中,聶小倩卻終于帶著新鮮的三尸回來,那美麗而邪魅的臉龐從門上浮現后入了寺院,警覺地四下環顧一番,又迅速地穿過北側的乾元寶塔木門,再垂直穿過木板地面,沿著石梯盤旋而下,來到樹妖姥姥紅夜叉的跟前。
“哎喲,我可愛的小倩,可把你給盼回來了。我這臉好干,再不補充食物精華,怕是要裂開了吧?”只見紅夜叉滿臉龜裂,愁眉苦臉,伸著長長的脖子嘴饞地瞪著聶小倩,恨不能連她的三尸也一起吃掉。
聶小倩跪地道:“抱歉姥姥,世人越來越注意保持距離,就算成功魅惑了男人,也難以讓其重病,三尸因此難以捕獲,故而讓姥姥多等待了幾日。”
“沒事,回來便好,那么,我便不客氣了。”紅夜叉說完,已張開那張枯朽的嘴巴吸氣。
聶小倩放開了背后的綠色光團,頓時又聽得其中三尸一陣慘叫,綠色光團便如水中無根的樹葉般,往那口中徑直飛去。
待綠色光團消失于口中,紅夜叉舒服地打了一個響嗝,一股刺眼的紅光便從整棵大樹上彌漫出來,將滿屋照得通亮。隨后,在紅夜叉不男不女的狂笑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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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棵巨大的小葉紅豆樹漸漸化作紅夜叉的身體和四肢,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紅夜叉已完成了變形,變為一個身著紅袍、滿頭銀發的半老徐娘出現在聶小倩面前,那滿臉的龜裂依在,活脫脫一副垂死之相。同時,由于巨大的小葉紅豆樹消失,地下室隨即變得空曠起來。
紅夜叉抬起雙手,默默地看了看,隨后,伸出右手,往跪地的聶小倩腦袋伸去。
聶小倩不知紅夜叉是何用意,本能地擔心狡兔死走狗烹的慘劇發生在自己身上,身子不自覺地往后移了移,卻又不敢有過大的無禮動作,只得將頭埋下,咽了咽口水,等待著接下來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