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火勢來得無比迅猛,當蒲子軒和陳淑卿低頭看去時,太歲本體連同那些尚未回到母體的肉泥人,已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太歲怕火,肉泥人自是也具備了這一特性,只見有的小型肉泥人,在烈火中顯得無比渺小,渾身被燒得焦黑,倒在地上后便化為了一片焦炭,再無重生跡象。
大一點的肉泥人也不好過,身體著火的部分,也是如同燒成了粉末的紙一般,焦黑的碎屑四處飛散,那凹下去的部位,無法再自行填補,一個二個紛紛作著無謂的掙扎,陸陸續續倒在地上,失去了生命跡象。
從蒲陳二人所在位置俯瞰下去,太和峽谷的谷底此時火海一片、哀嚎連連,簡直堪稱人間煉獄。
這些妖怪,本就是無感情無智慧的敵人,二人對他們的遭遇并無絲毫同情,唯一令人不解的是,方才陳淑卿喚來大水后,地面上殘留的火藥已全數打濕,就算那個陸蓮花再度發射子彈,又如何可能引起這么大的火勢?
唯一的可能,是有人本身能力就是與火焰有關。
除開陸蓮花,其他新天地會的成員,二人也皆見識過他們的能力——肖玨的沙丘行者、霍芝彰的天地領主、齙牙宋的反彈能力均與火不沾邊,胡蠱又是個變化系狐妖,均可一一排除。
難道,還有他們不認識的凈化使者或者妖怪在場?
再仔細看去,下方雖然哀鴻遍野,但位于正中的太歲本體倒是全身沒有一處著火,在觸目驚心的火海中宛如身處凈土一般,實在令人費解。
不多時,數十個肉泥人已紛紛倒地化為塵埃而去,空氣中飄來滾滾濃煙和惡臭,熏得蒲子軒和陳淑卿眼口鼻皆難以招架。
“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先離開這里再說吧!”蒲子軒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拉著陳淑卿的胳膊,欲往山崖上飛去。
陳淑卿此時還是狐妖形態,并無要離開之意,蒲子軒用正常的力道拉她不動,便納悶道:“我的鼻子都受不了,別說你了!咱們先走吧,太歲和《混月訣》碎片,現在不走也拿不到啊!”
“不,我在乎的不是這些。”陳淑卿目不轉睛地盯著太歲正前方,高聲道,“小七你看,那里似乎站了一個人,是凈化使者!”
蒲子軒愣了愣,轉過身來,往下方看去,雖然滾滾濃煙和飄忽的火光嚴重影響了視線,但太歲前方一縷藍光,還是顯得有些突兀。
站在太歲眼睛前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趕到此處的包衣衛頭領——歐陽志國。
他表面上答應了汪暮蕓不尋求妖化,實則那個孤傲的人格又怎么可能放棄如此天賜良機?他在第二日便離開了修行的山洞,并瞞著其他包衣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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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員,獨自一人朝著嶗山趕來。
對歐陽志國而言,仁義、人性、倫理,這些無聊的詞匯,與絕對的力量相比,不過是不值一提的浮云罷了——況且,在多年的包衣衛生涯中,這些詞匯,也早已被滿身的冷血所淹沒。
他并不知道太歲究竟是通過何種途經使人妖化,不過,他相信,只要親自來到太歲面前,答案自然會揭曉,于是,他循著胡蠱的妖氣獨自找到了這太和峽谷來,成了繼新天地會和蒲子軒一行后,來“打擾”太歲的第三波來客。
只不過,他雖然是三波來客中最為勢單力薄的一個,然而其能力卻恰好是太歲的完美克星。此刻的歐陽志國,正披著散亂的長發,釋放出他的虎型靈體“霸主榮耀”站在太歲那只睜開的眼睛前,沖著它那泛著盈盈綠光的瞳孔發出肆意的狂笑聲來。
“哈哈哈,采云子,你贏不了我的!今日,我就徹底讓你從我身體里滾出去!”
他的判斷沒有錯,只消盯著太歲這只巨眼,體內作為“人”的元氣便被源源不斷地抽取而去,他感覺自己的精神有些恍惚,但此種恍惚無比令人舒適——那個因為長期潛伏于中岳廟中不自覺滋生出來的另一個人格,將隨著那一圈一圈的綠色光芒,徹底從他的體內消失!
從此,他將只是歐陽志國,而且,是一個更加強大、狠辣、純粹的歐陽志國!
“我看出來了,那個人好像是我在永夜大賽中的考官采云子,也就是包衣衛的隊長歐陽志國!”蒲子軒尖著眼睛,終于看清了來人,卻滿臉的疑惑道,“可他到底在干嗎?既不攻擊太歲,也不抽取《混月訣》碎片,消滅完太歲的嘍啰后,便一直傻傻地杵在那兒……”
陳淑卿道:“他在與太歲的眼睛對視,而且,他的凈化之力氣息正在變得渾濁,難道,太歲當年就是通過那只眼睛妖化了王鴻慶和其他百姓?”
蒲子軒恍然大悟道:“他奶奶的,原來他這是想成叛逆者啊!得去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