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府泰安縣,永寧村。
當前已是陽春三月,中原以北的天氣多日以來總體晴好,這個位于泰山腳下南側十二里處的小小村落更是氣候宜人。
村落房屋依圓環狀而建,錯落有致地排布于淺淺的圓環山丘之上,正中有一塊寬敞的平壩,平壩中央立著一座一丈高的石砌雕像。那雕像為一個挺拔站立于高臺上的老者,身著長袍,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捋著長長的胡須,眼神蒼涼地望著東方。看起來,雕像似乎經歷了多年的風雨吹打,身上東一塊西一塊地生了些墨綠色的苔蘚,它背在身后的左手食指斷裂,看起來更像是遭遇了人為破壞。
雕像下方不遠處,一男一女正在使著木劍比比劃劃,男的看上去二十出頭,女的雖看起來略長些年紀,卻也正是水靈白皙、風華正茂之時。兩人眼神犀利,腿腳動作極快,雖在毫不敷衍地拆解著對手一招一式,但均怕用力過度誤傷了對方,木劍所到危險之處,均點到為止。
在某一個瞬間,男子腦袋后方的辮子突然隨著主人的擺動甩到了他的正前方,恰巧遮擋住了他的視線,讓他的行動出現了一絲遲鈍。趁此良機,女子凌厲的眼光一閃,靈動地挑落了男子的木劍,作出一劍封喉的姿勢后停住了手上動作。隨后,女子如花兒般燦爛地笑道:“哈哈哈,正業,今日你又輸了。這已經是連續第四十八次敗給我了吧?”
叫正業的男子努了努嘴,用手指著腦后,不服氣道:“哼,嘉梅姐,你知道我為什么會輸給你嗎?剛才,我的辮子正好搭過來,擋住了視線。我的劍術已經大有長進了,若不是出了這點小意外,我絕對絕對不會輸給你的!”
“哈哈哈,還嘴硬呢!要我說啊,就算沒有辮子這當子事,目前的你,一樣不是我的對手。”笑過之后,叫嘉梅的女子又正聲道,“再說了,真到了戰場上,對手會因為你的意外,給你再來一次的機會嗎?”
正業從地上將木劍拾起,長嘆一聲道:“若不是朝廷強制,誰喜歡留著這辮子啊?唉,還是你們女人有優勢,或者,做個禿子也好啊!”
嘉梅嬉笑道:“若真是那樣,我看人家哪個姑娘愿意嫁給你!”
正業賊賊地看了嘉梅一眼,壞笑道:“咱們男人嘛,晚一點成家沒關系,但你們女人就不行了……嘉梅姐,不是我說你,你都二十四歲了,真不打算找個男人嫁了嗎?”
嘉梅做了個無奈的眼神,抬頭看了一眼雕像,唏噓道:“誰又想這么大一把年紀還孑然一身呢?不過,咱們好不容易等到了仙師后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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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醒,正是帶領族人重回嶗山故土的好時機,有此使命在身,豈能因兒女情長辜負了祖先的夙愿?”
正業正想說些什么,那雕像身后突然竄出又一個年輕男子,狂笑著從高臺上跳下,二話不說,便將嘉梅緊緊地抱在了懷中。
由于男子沖力強勁,嘉梅又猝不及防,頃刻間便被撲倒在地。男子并無收斂之相,反而放肆地去抓嘉梅的胸部,滿口的戲謔道:“沒關系的,嘉梅,別說二十四歲,就是三十四歲又怎樣?你這么漂亮,我會一直一直等你的!”
見姐姐被羞辱,正業瞬間氣得漲紅了臉,大喝道:“勞茂典,快放開我姐姐!”
“你放開我!”嘉梅更是不堪忍受,在地上死命地掰著那個叫做勞茂典的男子的手。
兩人僵持不下,嘉梅便改換策略,只抓住勞茂典的右手食指,死命向后拉。
“哎呀呀!痛痛痛!我錯了我錯了!”勞茂典劇痛之下只好松開了抱住嘉梅的手。嘉梅這才放開了勞茂典。
兩人從地上起了身子,嘉梅趕緊回到了正業的一側,雙目狠狠地盯著勞茂典道:“你這家伙,是不是剛才便一直躲在仙師雕像后面偷看我們?”
勞茂典捂著右手食指,一邊搓揉,一邊面露苦相道:“是……是又怎樣?”
正業怒道:“仙師的雕像如此圣神,豈容你這樣的人攀爬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