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步平曾經奉姬軒之命去查過這兩人跟腳。
知道這兩人原本似乎是來自于大周帝都的欽天監,不知為何,一路飄搖至此。也因為是跟腳清楚明白,這才能夠默許這兩人在姬辛殿下的府上。
否則的話,他奉王上之命,暗中處理掉想要接近姬辛殿下的不法之徒可從不曾少,從確有才華心懷不軌的修士,到柔媚入骨,擅以蠱惑之術的美人,大多被他抓了去,要不然這稱之為每日皆有暗算事情才不顯得無趣的王城,又怎么會有那般清閑干凈的日子?
能讓殿下追花逐鳥,鬧市閑逛,已經是王室里最難求奢侈。
皇家就是這樣,難得清靜。
有人干凈總得要有人不干凈。
魏步平唏噓。
又有些回憶起年輕時那種雙手染血的日子。
興許是見慣了那些腌臜事情,老了才只想要早點退休喝茶看花。
正感慨著,一想到喝茶,魏步平嘴角抽了抽,又有些頭痛起來,反正是殿下府里的人,但凡是這些諸多殿下的事情,他老魏從不摻和,當即匆匆地轉身離去,一邊走一邊在心里琢磨著,這一次王上出去,或許是個機會?要不要做些不大的紕漏,好能順理成章從這位置上退下來。
回了別府,換了寬松衣裳。
在庭院花樹前擺了桌案。
又有美人在旁撫琴。
心腹給他溫酒,魏步平心中舒坦許多,端起酒盞時候,腦子里卻突然地想到了那白發道人,當時不怎么,如同霧里看花看不真切,現在想了想,那道人當時望向自己的眼神,卻越來越覺得眼熟,顯然是自己的熟人。
可自己根本沒見過他。
不知道真容的熟人?
魏步平微怔,然后面色一僵,人間司百年經驗發揮了作用,讓他近乎于本能地判斷出了對方的身份,也是他老人家素來求穩,人際關系清楚明白,不大明白的也就那一個,手一哆嗦,一盞美酒灑落半盞。
麻煩成精的又來了?
魏步平嘴角微抽,突然地有些胃疼,往日那些讓他頭皮發麻的經歷一個個地浮現出來,連花費大力氣得來的酒也沒了意思味道。呆滯許久,嘆息一聲,想將酒潑了,又舍不得,只是放下。
“罷了,賞給你了。”
心腹呆滯了下:“大人?這酒可是您好不容易得來的……”
魏步平面無表情:“戒了。”
“這……酒也戒,茶也戒,大人往后喝些什么?”
魏步平嘴角抽了抽,吐出兩個字。
“白水。”
………………
摘星樓中,攜帶紫氣而來的白發道人和姬軒談了一個時辰。
所談論的內容,并無外人得知。
趙離嘆道:“雖然說現在才說這一件事情有些馬后炮的意思,不過在下還是要再度提醒陛下一句,歸泉一界,也并非是那么簡單,你全身過去,一旦出事,就是真的死了,波濤洶涌,同樣是危險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