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眼前這人話語說得是如此平靜,只是在闡述某種事實,絲毫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他們這才回想起來。
從始至終,此人從山巔走下,只是在空中踏出八步而已,雙手卻是動也沒有動一下。
光是突破先天的異象就被他們四人聯手給鎮壓了!
認清事實,他們一時呼吸都為之急促,
四人眼眸劇縮,一時情緒跌宕,陡然似是想起了什么,卻是雙目緊閉,不看、不聽、不言……一副任由處置,再也不發一言的架勢。
“你們在怕什么?”呂純良又是一聲輕笑,心思敏銳之下,隱隱有所察覺,“看來你們身上還有秘密,是怕言多必失嗎?讓我知曉你們的秘密,威脅到那個假冒我的武當小師叔嗎?”
四人豁然睜眼,目帶駭然,一時面色變得無比鐵青起來。
“有趣,有趣……”呂純良眸子一橫,陡然手指微彈,就有真氣絲線化作數百道纏繞而去,瞬間將四人包裹其中。
片刻鐘后,他輕咦一聲,手指縮回,只見真氣絲線竟是從四人各自衣袖中牽出四封密封的書信,上有云紋,更是刻錄著一個云端之上的宏偉神門,立于北方天極,亙古長存,莊嚴神圣,仿若神話傳說中的天門一般。
“放下天詔!”岑永元、陳逸仙、宮可心、祁良材四大宗師目眶欲裂,怒喝出聲。
“天詔?好霸道的名字!”呂純良卻是一笑,隨手打開一看,頓時眸子幽深了起來。
“神刀山莊聽詔!
爾等以刀法恃強凌弱,已歸入魔道之流。……北天門詔書在此,速速降伏,勿謂言之不預也!”
“金剛寺聽詔!
爾等出自少林叛徒,以金身橫煉斷人筋骨,由佛入魔。……北天門詔書在此,速速降伏,勿謂言之不預也!”
“丐幫聽詔!
天下第一大幫,魚龍混雜,藏污納垢,名不符實。……北天門詔書在此,速速降伏,勿謂言之不預也!”
“水泊梁山聽詔!
一百零八魔星降世,名為好漢,實為匪眾。殺人如麻,盤踞一方。……北天門詔書在此,速速降伏,勿謂言之不預也!”
……
四封書信,名為“天詔”,其中言辭大同小異,卻透出一股目中無人的肆無忌憚。
神刀山莊、金剛寺、丐幫、水泊梁山那個都不是善茬,其中更有江湖七大派之二。
這所謂的“北天門”卻一次性挑釁四個門派,可見行事當真是霸道至極。
“真武坐鎮北天門嗎?便宜師傅你還真是下了好大一盤棋!”呂純良低低一笑,口中卻又道,“七子何在?”
“師侄孫,在此!”謝寶樹等武當七子紛紛出列。
“不用再問了!你們將這四人押入武當鎮魔獄中好生看管,不要讓他們再逃出來,攪動是非了!”呂純良發令道。
“是!”七子對視一眼,紛紛領命,領著眾弟子將四人押解了出去。
岑永元、陳逸仙、宮可心、祁良材四人此時卻是不再沉默,聲嘶力竭地怒喝,“你這欺世盜名之輩,贏得了我們一時,卻得意不了太久。早晚有一日,武當還是會回歸真正的真武傳人手上。天上地下,眾生平等。北方天門,江湖獨尊!”
呂純良卻是不做絲毫回應。
太和大殿一時徹底冷清下來,只剩他和鄭青山兩人。
“小師叔,到底發生了何事?”鄭青山隱隱感覺到出了一件不得了地大事。
“你自己看吧!”呂純良手一推,將四封書信隔空推了過去。
鄭青山接住一看,立刻雙手攥緊,不敢相信,“北天門?這是何方勢力,如此喪心病狂!”
“師侄你還不明白嗎?神話中,南天門玉皇大帝,東天門太乙天尊,西天門如來佛祖,坐鎮北天門可正是真武大帝啊!”呂純良聲音漸漸轉冷,“這北天門以此為名,野心不小,與我武當少不了干系!看來我那位從未見面卻至今仍在的便宜師傅正在江湖中下一盤大棋啊!不管成敗與否,我武當已然入局!”
“那人布局深遠,修為更是高深,江湖恐怕再掀劫難!我武當該如何自處,還請師叔示下!”坐于掌門之位十年,鄭青山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青山,你歲數大大長于我。十六年前的武當魔劫你親身經歷,又是武當掌門,必然深知其中隱秘,給我詳細講解一番。我既已下山,又曾經答應過師兄,這些陳年舊事也該一筆清算了!解鈴還須系鈴人,如此一來,任江湖如何變幻,一切自能迎刃而解。”既已下山,呂純良自然也做好了完全準備,心中已有分寸。
“是!”鄭青山肅聲道,知道小師叔所說方為正理,隨后陷入深深地回憶中。
那些刻意遺忘的舊事一一掀起,一時間他呼吸粗重,似乎見到了可畏可怖的場景,聲音為之顫栗起來。
“種因得果,若說這十六年前武當魔劫的源頭還要從千年前說起……
開山祖師三瘋道人一生無敵,鎮壓天下一百年,卻于晚年遭遇大不祥,在真武巨碑前屬下了‘仙神不死,真武何存’八字,隨后徹底癲狂,神秘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