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順表情僵了一下,他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冷意。
但他哪里有說不的權利,只得從爬犁上掙扎的站起來,拄著樹杈走向了吊橋。
他的腳踏上吊橋瞬間,整個吊橋就是一陣搖晃。王順深呼吸一口氣,慢慢的把樹杈拄在一塊木板上。
樹杈并不是王順的腿,也僅僅能維持王順不倒而已。吊橋比剛剛搖晃的更加厲害了,王順險些掉下去,好一會才穩住了身影。
身后傳來的嘲笑聲讓王順怒火中燒,越是憤怒,王順求生的**越是強烈。
他要讓這群朝鮮人后悔,后悔得罪華夏人,后悔攻打鐵山鎮。
王順胸中仿佛有團火在燃燒,腳下卻變得穩健起來。再次邁步時,吊橋晃動的竟然小了許多,再沒有要掉下去的感覺。
放聲大笑的樸志權看的表情一僵,隨后臉上露出兇狠之色。
從身邊士兵的手里接過弓箭,對著吊橋上的王順開口道:“你這狗東西的速度太慢了,讓本將來幫你一把!”
說著樸志權拉開弓箭,對準了吊橋上的王順。
不等王順回頭,樸志權的箭矢脫手二飛,擦著王順的臉頰射了過去。
王順的身子顫抖了一下,伸手在臉上一抹,手指上沾染了些許鮮血。
王順沒有回頭,加速向著對岸走了過去。他知道自己的生死就掌握在這群朝鮮人的手中,沒有反抗力量之前都要隱忍。
看著王順堅定的腳步和挺拔的背影,樸志權心中沒來由的一突。
華夏人若都是如此,他的三百多人能拿下鐵山鎮嗎?
想到這里樸志權不僅啞然失笑,自己這是怎么了?
明人不都是膽小怕事、貪生怕死的嗎?
只要殺掉鐵山鎮上的李家軍,剩下的明人就是一群羔羊,任憑他予取予奪。
眼前這人不過是個例,這人絕不能留,是必須要處理掉的對象。
想到這里樸志權再次舉起了弓箭,這一次他可不會再戲耍王順,而是對準了王順的背心。
樸志權不知道的是,就在不遠處的草叢中趴著一個單薄的身影。
十四五歲的年紀讓他看上去還帶著些許的稚嫩,但他的眼神卻十分凌厲,投射出仇恨的光芒。
少年的手中并沒有閑著,正在用柴刀削一根尺許的樹枝。樹枝被少年削的非常尖銳,仿佛可以刺破任何東西。
這樣的樹枝少年已經削了四根,削好手中的最后一根,連同地上的一同插在腰間。
少年貓著腰小心的走向吊橋,當他看到父親走上吊橋時,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好在王順的身影穩住了,沒有掉下腳下的斷崖。
可那個身穿皮甲的朝鮮人竟然再次舉起了手中的弓箭,少年不再等下去了。
他的身影在草叢中竄了出來,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飛快的拔出一根樹枝,扔向了即將射出箭矢的樸志權。
樸志權根本沒想到自己會遭到偷襲,被突然竄出來的少年嚇了一跳。
還沒等將弓箭對準少年,少年手中的樹枝就先出手了。
樹枝在空中劃過一條直線,徑直射向樸志權的咽喉。
樸志權渾身都被冷汗濕透,這少年的目標明確,就是要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