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全場比賽結束時,整個馬拉卡納球場一片肅靜。”
“作為為頒獎嘉賓,從貴賓席提前來到更衣室的時任國際足聯主席雷米特并沒有看到烏拉圭的第2粒進球,他還和此前那樣認為冠軍非巴西莫屬。但是當他拿著雷米特杯在比賽結束后走向賽場時卻傻了眼,整個現場一片死寂,沒有官員、沒有衛兵、沒有國歌,這里的一切似乎忘記了還有頒獎儀式。”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著球場中的巴西隊,烏拉圭人甚至連慶祝都沒敢慶祝。”
“雷米特孤身一人走到球場中央,把獎杯直接遞給了瓦雷拉,世界杯歷史最寒酸的頒獎儀式就這樣結束了。”
“這場比賽剛結束,就有一名球迷開槍自殺了。”
“什么?自殺?怎么會這樣?他瘋了嗎?”聽到死人了,鄒筱青滿臉的驚訝。作為一個不是很懂足球的女生,她如何也想不通這名自殺的球迷到底因為什么會變得這么極端。
“驚訝么?”歐楚良輕哼了一句,“在那之后不完全統計,至少有10名巴西人飲彈自盡。10個人,難道他們全都瘋了嗎?”
“我...我不明白。”看到歐楚良放光的雙眼,鄒筱青畏縮了。
不知怎么的,這個比她小了六歲的男孩這一刻在他眼中突然高大起來。在他背后,似乎有一座看不見的宏偉的法相。
直到后來鄒筱青才知道,那是信仰。
“沒什么不明白的。”歐楚良搖著頭嘆了口氣,“那場比賽輸掉之后,人們最直觀的看到就是那10個自殺的人。而這場球無形的影響依舊影響著巴西。”
“當時二戰結束后,作為戰勝國,巴西獲得了工業時代的入場券,民族自豪感倍增。”
“我還記得那時候有個叫阿蘭納的巴西外長還驕傲地吹噓過:‘巴西必將成為世界上經濟、政治影響最大的國家之一’。”
“這場比賽失利,讓巴西不僅失去了世界杯,更是帶走了國家的發展機遇。巴的經濟至少倒退了十年,甚至二十年里巴西一直是止步不前,沒有取得任何的發展。”
“而7月16日這一天,也被巴西人稱作國難日。”
“我的天吶,怎么會這樣?”聽到這里,鄒筱青臉上終于寫滿了震驚。
球迷因為比賽失利開槍自殺已經夠駭人聽聞的了,一個那么大的國家竟然也因為一場比賽而止步不前,最終失去發展機遇?
“這,這也太扯了吧?”
“沒什么扯不扯的。”歐楚良此時也是一臉的沉痛,“任何事情發生,都有時代的必然性。如果你設身處地的考慮一下當時巴西國內的情況是時代背景,那么不難發現在這場比賽中投入了巨大的民族感情并在賽前出現了過于盲目的國家自信的巴西在那一瞬間有多么脆弱。”
“這是一個全國性的巨大打擊,甚至讓那一代的巴西人生出一種‘低人一頭’的自卑感。你說,在這樣的環境下,一個國家又怎能蓬勃發展?”
聽到這里,鄒筱青平靜了下來。她在細細回味歐楚良剛剛講過的故事,有那么一瞬間,她也化身為20W球迷中的一員,來到了那座宏偉的馬拉卡納球場,見證著一場由歡聲雀躍轉向悲痛欲絕的決賽。
足球,你到底是個什么東西,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魔力?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魅力?
半晌,鄒筱青才從思考中回過神來。此時的歐楚良已經穿好了他從國內帶來的嶄新的球鞋,正一絲不茍地系著鞋帶。
“小良,那這和黑人守門員有什么關系?”
“關系可就大了。”歐楚良一邊系攜帶一邊說道,“當時巴西隊的守門員正是黑人門將巴爾博薩。”
“他退役后留下了一句名言:‘巴西最長徒刑是30年,但是我從1950年就開始為一樁沒犯過的罪服刑,直至今天...’”
“前幾天我去茹基蒂巴逛商店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女人指著巴爾博薩的照片教育道;‘看,這就是那個讓整個巴西都痛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