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心醫院,歐楚良第一時間便看到等到門口的姜滔。
“滔子,小平呢?小平怎么樣?”
“歐隊,小平,小平他...”姜滔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最后干脆唉了一聲,“隊長,我直接帶你去看吧。”
病房里,歐楚良見到了剛剛被抬下場的楊小平。
俊秀的臉上恢復了一點血氣,但他的右腿卻打滿了石膏。
“老廣,醫生怎么說?李教練人呢?”
陳文魁作為隊上唯一一名來自廣州的學員,隊友們平日里都叫他“老廣”或“小廣東”。
沒等陳文魁回答,楊小平率先開口道:“隊長,比賽怎么樣了?我們贏了嗎?”
聽到楊小平的問話,歐楚良身后的健力寶們瞬間閉上嘴,低下了頭。
“沒贏,輸了!”歐楚良倒是沒有多想,一個無關緊要的杯賽輸贏都是次要,他更在意楊小平的腿是什么情況。
“怎么沒贏?我就看到對方點球踢進了。孫志,商議,你們后來沒進球嗎?”楊小平的音調突然高了起來。
被問道的孫志和商議低下頭,看著楊小平鋒利的目光,站在最前面的商議下意識地朝李鉄身后站了站。
“大禹,你呢?你也沒進嗎?嘎子,平時不是總吹牛嗎?怎么這回蔫吧了?”楊小平繼續點名道。
“隊長,我,我連累了大家!”問了一圈后,楊小平也眼圈一紅,“如果不是我犯規,對方也不會獲得任意球;他們要是沒這個任意球,燃哥也不會禁區內犯規造點...”
“行了,別說了!”歐楚良厲聲打斷了楊小平的話,“輸了就是輸了,一切都過去了。車轱轆往前轉,人要往前看!老廣你給我說說,小平到底怎么回事。”
聽到歐楚良嚴厲的質問,陳文魁連忙從一旁的沙發上拿起X片和病歷。
“右腿半月板韌帶二次撕裂?”歐楚良讀了一遍后,突然抬起頭緊盯著楊小平的雙眼質問道:“小平,這個二次撕裂是怎么回事?”
“我,我...”聽到歐楚良的質問,楊小平突然變得支吾起來。
“你有舊傷?”歐楚良一下子說到了點子上,“說,多久了?”
楊小平不敢看歐楚良的雙眼,低著頭輕聲道:“歐隊,其實也沒多大事,我...”
“沒多大事?你特么還想不想踢球了?”歐楚良突然發起火來,“撕裂一次都特么夠要命了,你竟然是二次撕裂?楊小平我告訴你,你不給我說清楚的話,你這輩子別特么再想碰球了!”
楊小平聽后被嚇一跳,年輕人對自己的身體總是那么的盲目自信,一點都沒有考慮過后果。
“歐隊,不會那么嚴重吧,說不定小平他...”
“閉嘴,這沒你說話的份!”歐楚良回頭瞪了一眼李建,“自己室友什么時候受的傷都不知道,等我弄清楚之后再和你算賬!”
李建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回到了隊伍里。
他們寢室大都是訓練狂,年紀不大,身上都有各自的暗疾。也正因如此,他們才會相互瞞報。
“其實,也就是十幾天前的事。那時我訓練的時候腳崴了一下,疼兩天就好了,我就沒在意。我以為沒有事,就沒匯報。”
“你以為?什么事都你以為?教練三令五申,身體有什么異樣就要立刻上報,你都聽什么了?當耳旁風了?韌帶撕裂可不是小事,你這石膏一打就是倆月,還得恢復個一年半載的。就算好了后也不一定能恢復成沒受傷之前那樣,你說說,這還是不是小事?”
聽到歐楚良說的這么嚴重,楊小平也閉上了嘴。
“還有,老廣,李教練到底去哪了?”歐楚良第二次問道。
“李,李教練他說,他說他出去上趟廁所。”陳文魁被歐楚良的氣勢嚇得縮了縮脖子,結結巴巴地回答道。
此時此刻,醫院的廁所里。李輝一只胳膊拄著窗臺,一只手夾著帶著一支香煙,一臉的滄桑。
煙蒂很長,快要燒到手指,但他卻渾然不覺。腦子里一直回蕩著醫生在出片后和他說的第一句話:“要是把他早點送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