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月笑了,到了一杯茶過來說:“我這里也沒什么好茶,就是普通的茶葉。”
齊鶩飛注意到他一直在用左手工作,右臂貼在體側一動不動。
他接過茶來問道:“嫂子呢?”
張啟月說:“單身狗一條,哪來的嫂子?”
齊鶩飛訝異地朝周圍看了看,客廳里收拾得井井有條,怎么看也不像是單身男人住的地方。
果然是個很細心的人,難怪偵察術那么了得。
他不再提這個話題,問道:“你的傷恢復的怎么樣?”
張啟月用左手拍了拍自己沉甸甸不會動的右肩膀,帶著幾分自嘲地笑道:“胳膊廢了。”
齊鶩飛鼓勵道:“雖說咱道門講究性命雙修,但這身體終究只是外在皮囊,只要修為還在,就什么都不怕,將來化形天仙,金津玉液,成就金剛不壞之身,不比現在的身體強!”
張啟月搖了搖頭說:“我這一脈修法特殊,加上這次傷比較重,經絡也受了影響,修為至少降了一半,胳膊廢了,真氣運轉不暢,想恢復到以前恐怕不容易了,更不要說成就天仙,連地仙對我來說幾乎就已經是奢望了。”
齊鶩飛說:“那咱倆可算是同病相憐了,秦司長早給我下了定論,說我最多修到三品。不過我從不悲觀,修行這種事哪有什么絕對的,當年哪吒剃骨還父、削肉還母,只剩一縷殘魂,不還是被太乙真人復活了?你只不過廢了一條胳膊。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們還是要朝前看,修行人哪有不遇劫難的,說不定這正是天道對你我的考驗呢!”
張啟月自然不敢想有哪吒那樣的福報,但他知道齊鶩飛是好意,便笑了笑,岔開話題說道:“哦,對了,聽說成立了治安四隊,我還沒恭喜你呢,齊隊長!”
齊鶩飛笑道:“你這恭喜可是一點誠意都沒有。”
張啟月一攤左手:“家徒四壁,所有的家當都在這里,齊隊長要是喜歡隨便搬。”
齊鶩飛說:“別的我不要,我想把你這個人搬走,行不行?”
張啟月一愣,半天才明白過來,說:“齊隊長,我已經是半個廢人了。”
齊鶩飛搖頭道:“我剛才說了,修行人哪有不遇劫難的,不要妄自菲薄。你的能力我很清楚,上次魔孚一戰,如果不是你,我壓根就沒機會把那個神像拿走,我們可能已經全軍覆沒了。”
張啟月看了看自己毫無知覺的右臂,黯然神傷道:“可是……”
齊鶩飛阻止他道:“別的先不考慮,你給句痛快話,愿不愿意過來?我知道如果不是這次受傷,你已經是二隊的副隊長了,我把話放在這兒,只要你愿意過來,四隊的副隊長就是你的。”
張啟月幾乎沒有什么猶豫,說道:“齊隊你看得起我,我心里很感激。但我畢竟是二隊的老人了,跟在溫隊長身邊已經很多年,除非組織上下命令,我不會自己走的。”
齊鶩飛對張啟月又多了幾分刮目,笑道:“好吧,這事兒反正不著急,你先考慮考慮。”
齊鶩飛走了以后,張啟月坐在客廳的沙發里發呆。
他左手一抬,一把彎刀出現在掌心,緩緩浮空而上,緊接著化作一道白光,在客廳里盤旋了一圈,又回到他的掌中。
他把刀放下,拿起手機撥通了溫涼的電話:
“溫隊,我感覺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想明天回來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