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承說:“官方摸不透你的背景,妖魔也同樣摸不透。一道誅仙劍氣,可震懾天下群魔,誰還敢往你的盤絲嶺闖?
蝠妖也好,魔孚也罷,絕非偶然之妖禍,其背后必有勢力。這些勢力再猖狂,也絕不愿意得罪萬古玄圣。只要你的底牌還沒露出來,盤絲嶺就是安全的。
但西海海怪不同,這些東西智力低下,不通人情世故,不知天高地厚,更不解當今時局,借潮汛而來,憑本能而為,一旦未能及時阻止它們東來,則盤絲嶺危矣!”
齊鶩飛皺起了眉頭。
這事兒他也考慮過,但想的沒陸承說的那么透徹。
“盤絲嶺上有數重法陣,應該不至于陷入危險。”
陸承搖頭道:“盤絲嶺之危不在海妖,而在人。如今齊隊長也算盛名在外,不知有多少人盯著盤絲嶺,之所以安寧至今,一則他們有所顧忌,二來沒有合適的機會。假如海妖入境,不管城隍司還是仙盾局,一定會趁機派人駐扎盤絲嶺,這樣一來,隊長您的底牌就不得不攤出來了。若是一副同花順還好說,要是一手電話號碼……”
所謂一手電話號碼,是說牌無大牌,還不相連。
齊鶩飛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雖說以師父隱藏的實力,他覺得底牌攤開,自己手里怎么也有兩個對子,不至于一手電話號碼,但這還是不夠看的,要不然師父也不必這么多年小心翼翼了。
最關鍵的是,底牌一攤開,就再沒有周旋叫板的余地了,跟光了腚似的叫人沒有安全感。
“幸得先生提醒,不然黃花觀就要面臨大麻煩了!”
齊鶩飛站起來,親自給陸承倒了一杯茶。
陸承并沒有受寵若驚的樣子,只微微欠了欠身,接過茶杯,放在了桌上。
“隊長還是叫我老陸吧,先生先生的,聽在別人耳朵里,不知會作何想。”
齊鶩飛笑道:“好,我平時在人前喊你老陸,但我敬你為先生。有先生助我,今后我可以高枕無憂了。”
陸承說:“陸某法力低微,只是虛長幾歲,見得多些,只怕幫不上隊長大忙。”
齊鶩飛說:“姜尚也法力低微,卻是周祚八百年第一功臣,當年封神之時,誰敢說他無用。陸先生只要幫我出謀劃策就行了,出力的活兒,自有別人去干。”
陸承見齊鶩飛把他比作姜子牙,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一絲悅色,忽問道:“不知齊隊長可有成湯周武之志?”
齊鶩飛一愣,心說我用太公夸你兩句,你就真想當太公了?
這話可不是隨便能說的,這要是放在過去,隨時能給你安個謀逆之罪。
都現代社會了,你還來問我有沒有成湯周武之志……
他咂摸著味道,忽然面色大變。
你特么問一個修行人有沒有成湯周武之志?
修行界的成湯周武是誰?
擦!
是你找死,還是想我死!
齊鶩飛眼神變得幾分凌厲,看著陸承。
陸承卻面不改色,十分平靜,就好像剛剛問了一句“你想不想喝茶”之類的家常話。
“陸先生開玩笑了。”齊鶩飛說。
陸承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在水面上的茶葉,啜了一口,也不再提剛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