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時分,左逸明回來了。
潛龍灣巡視站雖然只有兩個人,但級別上只比城隍司低一級。
左逸明作為站長,和城隍司治安處長甘鵬飛的級別是一樣的。
所以左逸明回來的時候,甘鵬飛特意下樓到門口去迎了一下。
左逸明身材瘦長,皮膚黝黑,肩膀上站著一只大鳥,左手里拎著一個鼓鼓囊囊的網兜。走起路來步幅很大,看得出是個很干練的人。
甘鵬飛又把齊鶩飛介紹給左逸明,左逸明朝齊鶩飛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后把手里的網兜往地上一甩,便落下一條三文魚來。
齊鶩飛一看便知道他的網兜是的法寶,具有攻擊性,也帶有儲物功能。
這個網兜在左逸明手上的時候也就一個購物袋大小,但倒出來的這條三文魚卻足有五米來長,估摸著能有一噸重。
城隍司的人都是見過世面的,見怪不怪,并不因這條魚大而驚訝。
魚還活著,掉到地上以后,啪啪亂跳,肥厚沉重的尾巴打在地上,發出巨響,連房子都似乎有一些震動。
站在左逸明肩上的那只黑色魚鷹炸開了毛,張開翅膀作勢欲撲。
左逸明伸出左手,輕輕捋了捋魚鷹脖子上的毛,它才安靜下來。
相比于地上這條魚,這只鳥更吸引齊鶩飛的目光。
這鳥有靈性,但卻沒開靈智,似乎被什么壓制住了。
相比之下,盤絲嶺上的一些小妖戰斗力或許不如,但靈智卻要比這只魚鷹高處許多。
這就是自由的好處。
從無機子到齊鶩飛,從不限制妖類的自然生長,也不會強迫它們訓練和學習,更不會透支它們的能量,壓制它們的潛力。
而很多門派豢養妖類,就會像左逸明養的魚鷹那樣,把它在某一方面的潛力挖盡,而限制它別的方面的發展。
就像家長培養一個孩子,從小奧數英語小論文,一旦發現一點潛力,就死命地做題,美其名曰贏在起跑線上,實際上最后培養出來的卻是一個被閹割了的“天才”。
齊鶩飛看見這只魚鷹,心中連喊可惜。
要是放在盤絲嶺,或許抓不住這樣大的三文魚,但至少它會活得很開心,而十年二十年后,它絕不會比現在差。
“嚯,老左,干得不錯嘛!”甘鵬飛說,“這種大魚在海邊可不常見,夠咱們飽餐一頓了。”
“妖精肉你也吃?也不怕把自己吃成妖精!”左逸明說。
甘鵬飛嘿嘿一笑,說:“別以為我看不出來,這條三文魚壓根就沒成精,成精的是它腦子里那條蟲。”
“就你眼尖!”
左逸明說著一招手,靠在墻邊的一根魚叉便飛了過來,落在他的手中。
緊接著他一腳踢在魚頭背上最硬的那塊骨頭上。
這一腳勢大力沉,直接把魚的頭蓋骨給踢碎了。
這條大魚卻還沒有死,還在用尾巴用力拍打著地面,而它腦殼上破了的那個洞里的腦漿卻忽然翻滾起來,一股炙熱的液體噴出來,灑向周圍。
好在大家都不是一般人,及時避開,腦漿子便如雨點般落在地上,冒出嗤嗤的白煙。
這腦液居然是有劇毒的。
隨著腦漿的噴射,一條白線緊接著從腦殼洞里疾射而出。
左逸明早有準備,手中的魚叉已經脫手而出,化作一條黑線,撲棱一下插在地上,魚叉桿子兀自晃動不已,發出嗡嗡的聲音。
一條像蛇一樣的白色的線蟲被魚叉釘在地上,拼命扭動著,身子纏繞在魚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