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齊鶩飛原本想好的一系列對付追蹤者的手段這時候忽然都用不上了。而且不管是看在春月的面子上,還是只是看在手里剛剛借來的這臺相機的面子上,他都不想對趙夕陽處以極刑。
難道他跟蹤也是為了他的相機?想到相機的時候,齊鶩飛便想到了這樣一個荒唐的理由。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具有因果關聯的事情。
“你跟蹤我干什么?”
“我想跟你談談。”
“談什么?”
“合作。”
“合作?”齊鶩飛有種做夢似的荒誕的感覺。趙夕陽居然要跟他談合作,而且還是以這樣一種方式來找他。“你想合作什么?”
“我們能換個地方談嗎?”在幽暗僻靜的巷子里,面對著一個渾身被斗篷包裹住的人,趙夕陽顯得有些不自在。“這地方不安全。”
“是你自己選擇跟蹤我到這里來的,要談為什么不在春月樓談呢?”齊鶩飛說道。
趙夕陽一愣:“你知道我在春月樓?”忽而又一陣釋然般的自嘲的笑起來,“你當然知道,不然你也不會來借相機了。”
齊鶩飛沒有否認。
趙夕陽說:“我不想讓春月知道我和你談的事情。”
齊鶩飛皺了皺眉,越發猜不透趙夕陽的心思,不過卻也勾起了他的幾分好奇。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地方嗎?”他試探著問道。
趙夕陽說:“可以去我的工作室。”
齊鶩飛說:“你明知道仙盾局和城隍司的人一直在找你,你的工作室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
趙夕陽說:“不是那一間。我還有一間工作室,是我早年租的一間地下室,用來當暗房的,沒人知道。”
齊鶩飛看著他,思考著這會不會又是另一個陷阱。不過即使是陷阱,他也決定要闖一闖。除了趙夕陽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之外,他隱約多了一些別的還不怎么清晰的想法。
他又重新把斗篷套到趙夕陽的身上,說:“好吧,你先過去,我隨后就到。”
趙夕陽說:“我那個地方比較偏僻,只告訴你地址的話,你不一定找得到。”
齊鶩飛說:“只要你到了,我就一定能到。”
趙夕陽有些將信將疑,不過還是穿好了斗篷,沿著巷子出去了。到巷子口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巷子里空無一人。
他吃了一驚,但很快鎮定下來,便離開了鬼市。
不過他沒有從定鼎門美食街走,而是從鬼市東北邊的一個巷子口出去,那邊比較偏僻,深夜里幾乎沒有什么行人。趙夕陽脫掉了斗篷,帶上了一個棒球帽,壓低了帽檐,以避免被監控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