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見梁明的整張臉都被齊鶩飛撕了下來。
然而,并沒有出現血肉模糊的跡象。只是梁明那張原本中年老成中帶著一絲狡黠的臉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爛泥般的丑陋的臉,就好像后廚的一鍋放了三天的泔水糊在他臉上。
而齊鶩飛的手中,卻多了一張面具。
“這就是你們的老大——財神的真面目了!”齊鶩飛指著那張丑面說,又拿起手中的面具,晃了晃,“這叫千面,是用至少一千張人皮練出來的。只要戴上它,就能復現出那死去的一千個人生前的樣子。他在你們面前展示出來的不同面貌,依賴的就是這張面具。”
不知道是這張臉實在太丑了,還是這千面人皮的故事實在太滲人,春月不覺有些心慌,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你是說……真正的梁明已經死了,練成了人皮面具?”她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道。
“應該就是這樣了。”齊鶩飛看著手上的面具說。
盡管齊鶩飛心性穩定,如今的法力道行也不算低,而且從神識感應上來說,面具并沒有殘留魂魄的怨念,所以并不會像煉魂幡之類的東西反噬主人。但讓齊鶩飛把面具帶上,卻還是有點心理負擔的。但若把這面具毀了,他也覺得可惜。再怎么樣,那些死去的人也不會活回來。
如何處理這張面具,反倒成了一個難題。
春月并不知道齊鶩飛在想什么,在經歷震驚之后,此刻的她已經平靜下來,也終于明白,這就是齊鶩飛說的今晚要做的大事。
“你今天就是為了殺財神而來的?”春月問道,“所以你讓小雪躲到我這里來,也是因為小雪受到了財神的威脅?”
“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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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明知道我是麻將會的人。你怎么就能相信我?你就不怕我會和財神聯手對付你?”
“我相信你。”齊鶩飛沒有解釋理由,只是回應了一個堅定的目光。
“謝謝!”
春月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這種信任讓她感到溫暖。很多年以來,不管是從她背后的組織,還是從麻將會,她都沒有見到過這種信任,更不要說因此而生的溫暖。她記得只在很小的時候,父母還在她身邊的時候,才有過這種溫暖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么,她的眼角忽然噙滿了淚水。她努力不讓眼淚留下來,背過身去,用手背偷偷擦拭了一下,然后轉身把手中的兩顆珠子遞給齊鶩飛。
“你殺財神是為了這個嗎?”
齊鶩飛接過水火二珠,笑道:“我也覺得我挺貪財的,但你覺得我是那種為了一顆珠子,不惜性命的人嗎?”
春月搖頭道:“當然不會,但我實在是有點看不透你。那你為什么非要在今晚殺財神呢?”
“因為他逼死了冬月。”齊鶩飛說。
春月馬上猜到了事情的大概,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有人為她如此,冬月這一生也算值了!不知道將來有一天我若死了,會不會有人替我報仇?”
“當然會有。”齊鶩飛說。
春月微微一愣,看著齊鶩飛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希望,但很快就黯淡下去,露出一臉自嘲之色:“你別寬慰我了,我可沒有這么好的命。”
齊鶩飛說:“何必妄自菲薄?你有愛你的人,應該感到幸福。趙夕陽雖然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他對你的情意比真金還真。而且他也不算無藥可救,只不過性格懦弱了些,若能改過自新,未嘗不是個可造之材。我相信,你若有事,他必會奮不顧身。”
“他會嗎?”春月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