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可以。”六道木說,“天道是公平的,正當防衛并不會減少你的功德。這就是以功德體系來評判的好處。假如有爭議,可以立刻退出比賽,誰在圖財害命,誰是正當防衛,功德碑前就能見分曉。”
齊鶩飛點點頭,算是松了一口氣。之所以要問這些,他就是要防止有人在暗中使壞。尤其是福陵派,朱太春看自己簡直就像看見殺父仇人一般,不能不防。還有號山派,柳鈺和自己也不怎么對付。這次號山派來了十個人,實力強大,中途要搞點小動作不是難事。現在六道木這么一說,相信他們總要掂量掂量。
其實這其中的利弊,大家都清楚的很,宗門大會的規則當中也講得很清楚。但難免有人存僥幸之心,想要投機取巧。心里雖然清楚,卻總沒有從六道木這位天仙的嘴里說出來有分量。
六道木說完之后,就看著齊鶩飛,等著他繼續發問。其他人也同時看向他。
齊鶩飛說:“我沒有問題了。”
大伙兒終于松了一口氣,以為可以出發了。
沒想到站在齊鶩飛身后的范無咎突然舉起了他那只烏漆抹黑的手,就好像從齊鶩飛的肩頭突然生出了一根黑炭棒。
這時候,人們才注意到,黃花觀的五人隊伍當中,有一個黑大個。
所有人的心里都冒出來三個大大的感嘆號——真黑呀!!!
但也有不少人內心十分震驚。這人是怎么冒出來的?為什么剛才一直沒有注意到此人的存在?
他們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其中的道理,只能歸咎于黃花觀的兩個女弟子太漂亮了,吸引走了人們全部的目光,以至于忽略了那個黑大個的存在。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范無咎身上的時候,范無咎的黑就像黑板上的白點一樣顯眼起來。于是人們恍惚有了一種錯覺,這個世界是黑的,只有范無咎是白的。
這種強烈的反差略微引起人們的不適。
圓覺和尚不自覺的摸摸自己的光頭。他一向覺得自己的腦門很亮,就像天上的太陽一樣。但是現在,卻被一團烏漆抹黑的東西給比了下去。似乎那一團黑,在這光天化日里比他的光頭要更亮堂一些。
圓覺和尚看了一眼旁邊的法舟,發現自己的小師父一直微闔著眼簾,連看都未曾去看一眼,似乎早已進入入定的狀態。
他把手從光禿禿的腦袋上拿下來,合十在胸前,終于體悟到自己和師父之間的差距。終究,還是師父的小腦門要比自己的肥腦門亮一些。
自從看了一眼師傅之后,他頓時覺得滿眼亮堂起來,那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就不那么刺眼了,世界的光明和未來又再一次回到了和尚的光頭上。
六道木示意舉手的范無咎說話。
范無咎問道:“吃飯問題怎么解決?”
他這話一出口,周圍便響起了哄笑聲。原本嚴肅并略有些緊張的氛圍瞬間消失,就連六道木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而圓覺和尚則眼睛一亮,這問題正問到了他的心坎里。佛家千般法,萬般律,他都能遵守,唯一戒不了的一條就是吃。可是他又不敢問,因為小師父就在旁邊。
小師父法舟要他持齋戒,說他千般法、萬般律都可以破,唯獨要控制吃。
圓覺很不理解,千般法、萬般律都可以破,難道我可以去嫖、去賭、去殺人?
法舟說:“你可以去嫖去賭去殺人,但你要持齋戒。”
那時候圓覺高興壞了,只要持齋戒,就可以不用遵守一切律法,可以去嫖去賭去殺人,去享受世間名利。
于是他便一頭撞進了紅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