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鶩飛已經看清了場上形勢,知道號山派幾個長輩自恃身份,不真正沖突的情況下不會出面,只有柳鈺一個人出來和他頂話,他自然不怕。而七絕山和圓覺寺,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都會站在他這一邊,以對抗號山派的強勢。
他微微一笑,說:“說到放下屠刀,讓我想起了立地成佛。我們身邊就有兩位佛子,不妨聽聽他們的高見。”
他說完笑著看向法舟,“小師傅,你怎么看?”
“阿彌陀佛!”法舟雙手合十道,“濕生卵化,皆為眾生,雖為妖類,但并無過錯,如此殺之,有違佛祖普度眾生之意,罪過罪過!”
齊鶩飛恍惚之間以為站在那里的是唐僧,不自覺的摸了摸頭,還好自己的頭上沒有金箍兒,法舟也自然不會念緊箍咒。
可是這語氣,實在太像了!
當然,他并不知道這世界的真實的唐僧是什么樣的。他對唐僧的了解,完全是來自于前世的小說和電視劇。
法舟這話說出來,不但對齊鶩飛表示了贊同,認為這兩只小山魈不應該殺,就連殺那兩只大的山魈,也變成了罪過。
因為從行為結果上來說,兩只大山魈雖然是妖,但一直生活在獅駝嶺的深山里,并沒有吃人,至少沒有證據證明他們吃過人。也就是說,他們并沒有犯罪。沒有犯罪而施與懲罰,當然是罪過。這就像一個人,雖然你可以在自我認知或者群眾認知上將其定性為一個壞人,但如果他沒有犯罪事實,對他進行任何懲罰都是站不住腳的。如果并無事實,而以莫須有的罪名治罪,必將形成大量的冤案。
柳鈺卻不吃這一套,他說:“和尚你就別說大話了,獅駝嶺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還不是拜你們靈山上那位佛祖所賜!要不是他當年放縱三妖下界,又怎會有今天的局面?”
“阿彌陀佛!”法舟宣了一聲佛號,卻并不反駁,只面露悲憫之色,在那里默默的念起了經,也不知道在念什么經。
柳鈺又說:“說白了,你們三派走在一起,不過就是怕我們號山派太強,想聯合起來對付我們。”
七絕山的文不武有意辯解,但可能覺得號山派的掌門人沒有發話,柳鈺雖然在城隍司職位不低,但畢竟只是一個弟子,連掌門大弟子的身份都不是,自己好歹是七絕山的掌門人,此時開口不免掉了身價,便朝金包銀使了個眼色。
金包銀會意,立刻說道:“你別胡說八道,我們七絕山可沒說要和他們聯合,更不會和你們號山派為敵。剛才發生的事只是黃花觀一家之言,你要殺那兩只小妖怪就去殺好了,與我們無關。”
柳鈺知道七絕山是不敢得罪號山派,故有此說,微微一笑,問道:“你能代表七絕山嗎?”
金包銀說:“當然可以。我的意思,就是我們五個人的意思。”
他的話音未落,旁邊的吳德忽然說:“我不是七絕山的,沒人能代表我。”
這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齊鶩飛。
這……是密云宗的嗎?怎么感覺如此耿直啊!
七絕山的人沒想到吳德會公然這么說,但他說的話又沒錯,他的確不是七絕山的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