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鶩飛跟在號山派身后,離得并不遠,號山派的人當然不會不知道。
柳鈺本就心里憋著一肚子火。
出發之前,陳光化交給他的任務是要讓齊鶩飛消失。他是號山派的弟子,同時也是虹谷縣城隍司的治安副處長,當然要服從命令。
但師祖明修然卻想和齊鶩飛結盟合作。這本來也沒什么,畢竟黃花觀實力還算可以,要捉猼訑,的確需要強大的幫手。大不了等捉到猼訑以后,再想辦法解決齊鶩飛。可氣的是,齊鶩飛竟然不答應,而明修然似乎和齊鶩飛達成了互不侵犯的默契。
要是讓齊鶩飛走出獅駝嶺,柳鈺不知道該怎么向陳光化交代。而他以后想要在城隍司更進一步,恐怕就難了。陳光化不是一般人,背景比秦玉柏還要深。
“師尊,咱們身后有尾巴。”柳鈺走到掌門李不才身邊說。
“我知道。”李不才說。
“就讓他們這么跟著?這咱們也能忍?”柳鈺說。
“有什么不能忍的?你明師祖和他們達成了協議,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李不才說,“這條路也不是咱們家的后院,總不能不讓人走吧?”
“他們肯定沒安好心。”柳鈺憤憤然地說,“我就不明白了,明師祖為什么要讓這他們?姓齊的要是答應合作還好,他不答應,顯然是有獨吞的心思。為什么不早點除掉他們,以免后患?”
李不才皺了皺眉:“你明師祖自有深意,咱們不必多慮。”
“師尊!”
柳鈺還想再說,卻被李不才阻止了,因為前方突然出現了亮光。
柳鈺放眼望去,只見幽暗的林子深處有一團迷迷蒙蒙的光,卻看不清是什么。他以神識探查,卻發現神識竟然無法進入那片密林。
“師尊,那是什么?”他問道。
“我也不知道。”李不才搖了搖頭,看向前方的明修然。
明修然站在隊伍的最前端,一動也不動。他不動,自然沒人敢動。
就這么停了一會兒,后面黃花觀的隊伍就已經趕上來了。
齊鶩飛也看見了那團光,同樣,目視或神識都無法查清那是什么。
停了一會兒,就見明修然拿出他那面小旗子,揮了一下,說:“結陣前行。”
號山派的人就布好了陣。他們一共八個人,七個布成七星陣,明修然依然在陣外,帶頭前進。只不過這一次,他顯得很謹慎,走的很慢。
齊鶩飛說:“我們也上去。”
他們一直是保持著陣型的,所以也不必重新結陣。
深入密林之中,那團光不但沒有變亮,反而變小了,只是清晰度增加了。
沒多久,他們就看見了一朵花。光,這是這朵花發出來的。
只見這朵花開在虛空之中,無根無葉,赤色的花瓣如扭曲的長舌一般互相纏繞,花瓣上生出許多長須,倒掛下來,好像傷口上留下來的鮮血。
因為是跟在號山派身后,齊鶩飛只能隔得老遠的看著,但即使如此,他也忍不住在心里贊嘆了一句:好美的花啊!
這是一種說不出的美。在一片黑暗之中,這如血一般的色彩,是如此的艷麗,又如此的神秘。而神秘,正是美的來源。世間一切之物,一旦脫離了神秘,美便不復存在。
“地獄之花!”明修然叫出了花的名字。
人們這才相信,他們終于見到了傳說中的地獄之花。
而就在這朵花的周圍,長著好幾株九幽束魂草。
齊鶩飛也算是大開眼界,不但見到了地獄之花,也是第一次見到那么多九幽束魂草長在一起。
李不才問道:“師叔,要不要摘花?”
明修然顯然也有些興奮,不過還是保持了理智,說:“奇花必有異獸,地獄之花就在這里,那只六尾猼訑一定就在附近,大家小心一點。”
他一邊說一邊揮動手中的旗幟,旗幟就翻卷著進入虛空之中。
齊鶩飛感覺到周圍的空間發生了一些異樣的變化,仿佛有一座無形的虛空之陣。出于對陣法的敏感,他對這面小旗充滿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