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這里又是誰設計的?
難道真是渾然天成?
沒有人敢出聲。
誰都知道,把九尾猼訑吵醒了,沒一個人能活著離開這里。
齊鶩飛做了個手勢,示意大家后退。
人們都躡手躡腳地往后退,來到剛剛出來的山洞口,身體半埋在流動的靈濁氣中,只探出一個腦袋,或者說探出一縷神識,流連在那清澈寧靜的湖面上。
就在這時,齊鶩飛忽然看到沙渚前的水面上出現了一片陰影,仿佛水下有東西正浮上來。
他手指放在嘴前,向大伙兒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水面依舊平靜如鏡,只有猼訑尾尖輕晃帶起的漣漪輕輕蕩漾,讓那塊上浮的陰影顯得活潑起來。
陰影漸漸濃郁,到了水面之上,變成了一團濃霧。
霧氣漸濃,忽而滾滾而立,化作一個人的模樣,就那樣站在水面之上。
“行瘟使者!”
齊鶩飛心里暗罵了一句草,怎么到哪兒都碰到這瘟神。
行瘟使者靜靜的站在水面上,離猼訑不到兩米的距離。
不知何時,他手中多了一根繩子。
這繩子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編織而成的,閃著五彩的顏色。
齊鶩飛隱約料到了行瘟使者要干什么。
就在這時,行瘟使者抬頭朝他們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發現了他們。
齊鶩飛心頭一緊,下意識的就要逃。但與此同時,他腦海中閃過了另一個念頭,一個相當冒險的念頭——
殺死他!
這個念頭是很自然的冒出來的,就像是他很早以前就規劃好的一件事。
其實在六道木死后,他就已經意識到這次宗門大會之行的極度危險遠遠超過了原先的估計。按他的行事風格,早就該帶著大伙兒撤離。之所以繼續深入,除了葉問天失蹤,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想殺掉行瘟使者。
因為他得知了瘟神呂岳指使行瘟使者勾結魔道的事,如果讓行瘟使者活著離開獅駝嶺,不光是齊鶩飛自己,整個盤絲嶺都非常危險。
只不過潛意識里知道這件事難度極大,所以連念頭都一直隱藏著,直到此刻才冒出來。
要憑他自己的力量在獅駝嶺殺死行瘟使者,簡直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是現在,行瘟使者就站在九尾猼訑的面前,這不正是殺死他的最好機會嗎?
只要想辦法讓九尾猼訑醒來,在這么短的距離內,行瘟使者必死無疑。
這想法,也許從他第一次見到九尾猼訑的時候就有了,只是沒有碰到行瘟使者,也不知道該怎么把他引到這里。
沒想到,行瘟使者自己過來了。
當然,想利用猼訑殺行瘟使者,風險很大。
九尾猼訑一旦醒來,自己能不能逃走是個問題。
希望在于兩點,一是行瘟使者能夠抵抗一下,哪怕半秒鐘。二是身后那個清濁流轉,排出毒瘴的山洞。那里面濁氣濃郁,神識難以展開,躲進那個洞里也許能躲過猼訑之目。等到猼訑再次睡著,就可以安全離開。
這想法有些太理想化。不過機會就在眼前,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行瘟使者已經發現了他們,隨時可能會出手。
他手中的繩子應該是捆妖鎖一類的東西,一旦讓他捆住猼訑,就來不及了。就算齊鶩飛現在馬上逃,也未必能逃出行瘟使者的手心。
他當機立斷,發出一道神念,讓眾人趕緊后退入洞中,與此同時,承影劍射出一道無形劍氣,直奔猼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