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語你不是都聽見了嗎,就是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
“屁話!”行瘟使者怒道,“別給我裝蒜,咒語需要心法,沒有心法,就是普通的文字,有個屁用?你這是易經乾卦的爻辭,我剛才就聽出來了,你以為我會不知道?我要的是心法。”
齊鶩飛苦著臉說:“我要是告訴你,我也不知道心法,你信嗎?”
行瘟使者真有點怒了,手一動,一團霧氣散開,貼著齊鶩飛的臉面升起,鉆進了他的七竅。
“不說是吧,要不要嘗嘗五癀瘟毒的滋味?”
齊鶩飛說:“我真不知道,師父教我的時候,也沒告訴我什么心法。”
“還想騙我?”行瘟使者面目猙獰,看得出真動了殺機,“除非你有上古巫族血脈基因,天生能夠與混沌本源溝通,否則沒有心法,不可能引動天機靈樞之力。你小子再騙我,就殺了你!”
齊鶩飛說:“你殺了我也不知道,其實你要咒語不過就是為了打破幻境,想從這里出去而已。大不了,我幫你念咒就是了。”
行瘟使者似乎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緩緩收回了霧氣,手也從齊鶩飛的脖子上拿開。
“好,那你念咒,別耍花樣!”
齊鶩飛當然不會耍花樣。他自己也想離開這幻境。反正在破幻之前,行瘟使者肯定不會殺他。只要破幻之后再隱身遠遁就行了。關鍵問題是,其他人在哪里?
他開始念咒。
“夕惕若厲!”
……
咒語連續不斷,魔音滾滾如浪,眼前的景象開始不斷變換著。
不知過了多久,忽傳來一聲熟悉的鐘聲:
當——
齊鶩飛心中一喜,知道這是法舟的缽盂聲。這至少說明其他人并沒有死,而且有了法舟的缽盂,和他的咒語配合,破幻的能力更強。
然而這也增加了他的擔憂。他自己可以隱身,可以水遁,其他人怎么辦?
擔憂歸擔憂,咒語還是不能停。
“夕惕若厲!”
當當……
咒語中蘊含的遠古魔音和清越的缽盂聲和在一起,如天魔與佛聯手,終于撕開了迷幻的空間。
眼前的景象恢復了,雖然依舊彌漫著濃郁的瘴氣,依舊伸手不見五指,但這種實實在在的感覺,哪怕是黑暗,也是令人踏實的。
法舟就在他的對面,手里托著缽盂。他的身邊是圓覺和范無咎,身后是小青和昆奴,還有元小寶,潘子墨,端木博文,端木薇,任春曉和曲晚晴。最后面,還跟著那只蜜獾。
所有人都在。
齊鶩飛終于松了一口氣。
旃檀香驅除著迷霧,周圍的場景清晰起來,他們正在山洞里,就是那個被范無咎形容為腸道的瘴氣濃如水的山洞。
從位置上看,這里正是潘子墨受傷的地方。
齊鶩飛有些迷茫,要不是行瘟使者就在身邊,他甚至懷疑剛才的經歷都是假的。
行瘟使者的出現讓所有人都感到了不安。
“六道木呢?”行瘟使者看著他們問道,身體卻向后退了一些,似乎有一絲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