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自感到慶幸,覺得自己還是大意輕敵了。如果不是行瘟使者受了傷,如果不是對方想要法寶和咒語沒有下狠手,如果不是自己剛剛吸收了二十萬功德,突破到了六品的實力,就這一下,就已經報廢了,連尸骨能不能留下都不好說。
第一縷黑霧未散,第二只霧影幽靈就已經到了。
接著便是第三只、第四只……,像僵尸軍團一般拼命往齊鶩飛的盾牌上撞。
轟轟轟轟……
齊鶩飛站在那里,仿佛有人用一只大錘子,以每秒一百二十次的頻率,不停的敲打著他的胸口。
潘子墨眼中露出一絲訝異,沒想到齊鶩飛強悍至此。他原本內心并不支持齊鶩飛的這個作戰計劃,因為計劃成功的關鍵就是齊鶩飛能頂住行瘟使者的第一下攻擊,而且為了后面的反擊,這一波抵抗完全由齊鶩飛自己完成,而不是利用五行陣結合眾人的力量。
成千上萬的霧影撲上來,除了齊鶩飛之外,其他人都沒有動。
當這些霧影都在盾甲上撞散,行瘟使者的真身冷笑著撲了過來:“哈哈哈哈,不錯不錯,小子,果然有點名堂,可惜啊,螻蟻終究只是螻蟻……”
就在這時,法舟出手了。
舍利子從他手中丟出,落在齊鶩飛和飄過來的行瘟使者中間,忽而綻放出萬道金光,把行瘟使者罩在其中。
“咦……”行瘟使者吃了一驚,轉而大笑,“哈哈哈,居然有佛骨舍利,沒想到啊沒想到,這是給我送寶來了嗎?哈哈哈……”
佛骨化作蓮臺,蓮臺上端坐著一尊金身佛像,法相莊嚴。
行瘟使者雖被金光罩住,卻并不慌忙。身體受金光所阻,不能前行,他緩緩伸出手來,手臂漸長,猶如一條黑色的拉面,頭上是一只手掌,在金光中慢慢穿行,竟似要穿過金光,去抓舍利。
法舟連忙盤腿坐下,當的敲了一聲缽盂,口中念誦佛咒不停。但就這么一瞬間,他的額頭就已經滲出汗珠,渾身都顫抖起來。而再看那黑色的霧手,雖然動作變慢了些,但依舊在前進,很快就要觸及佛像之身。
圓覺連忙坐到法舟身后,手心按在法舟背上,將法力渡過,接著是元小寶、小青、端木薇和曲晚晴,也都如法炮制,以接力的方式將法力渡給法舟。大家都知道,法舟能不能堅持,是勝敗的關鍵。
與此同時,五行陣運轉,端木博文、任春曉和昆奴也出手了。
三人借助陣法之力,盡平生所學,發動了凌厲一擊。端木博文和任春曉都是六品高手,昆奴隨時五品,但劍術之高妙直達天仙。三人從陣中飛起,端木博文一根煙桿化作一道烏光,猶如烏龍出海,而任春曉和昆奴二人則如飛鳳從天而降。
三人沖入舍利金光之中,以無可匹敵的凌厲氣勢殺向被金光罩住,動作緩慢的行瘟使者。
而此時,五行陣中只剩下一個潘子墨還沒有出手,但他手里的劍正在發出灼灼紅光。
行瘟使者冷笑一聲:“米粒之珠,也敢放光!”
一只手繼續伸向舍利佛身,另一只手抬起,化作一蓬黑霧擋在身前。
眼看著三人將要撞入黑霧之中,此時,潘子墨動了。
他手中劍已經變得通紅,仿佛在火爐中燒過。
就在他拔劍而起的那一刻,劍身放出了耀眼的紅光,如瀑布般泄下,包裹住了他的身體。人和劍一起升到了空中,猶如一輪旭日。
無情一劍,十里之內,生機盡失。
可惜這里是山洞之內,看不到劍氣披靡十里的壯觀景象。但即便如此,紅光滿室,原本彌漫于山洞中的濃如水的毒嶂急劇退縮,像被火燒到了觸須的蟲子。
山洞里一片清明,只剩下了熊熊的烈焰,就連舍利子放出的金光都被它掩蓋了幾分。
金光里的那些黑霧,行瘟使者的身體,在紅光中顯得尤其的黑暗深刻,好像淫祠中腐朽的神像。當烈日灼燒,舊日的霉斑融化如漆,在扭曲的神面上流淌,顯得無比猙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