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回頭一看,周博那小子站在門口,笑容比盛夏的陽光還要燦爛。
他連忙走過去,“你怎么來了?”
“島上今天給倉儲中心和廠里送貨,我跟著船過來的,”周博把手里提著的一個餅干桶和一個簍子遞給周晨,“跟奶奶打電話,她讓我來這里,”
“你看,這是你家菜園子那邊樹上的楊梅,”他獻寶似的看著那簍子說,“這是我早上剛摘的,”
“還有這個,”他想打開那個餅干桶,“這個是……”
“先放著,”周晨正準備叫服務員,肖嶶已經遞給周晨一塊手帕,周晨給周博擦了幾下,“給,自己擦把臉,”
“你這是怎么過來的,”
“嘿嘿,”頭發濕漉漉的周博笑,“路上就跑了幾步,”
一個穿著東海快遞制服的年輕人抱著一個大箱子跑過來,“對不起周總,我來遲了,”
擦著臉的周博又“嘿嘿”笑,“是我跑得太快,叔,我就是坐他的車過來的,”
“謝謝啊,”周晨朝小哥笑了笑,那邊肖嶶已經給小哥端來一杯青梅汁,“辛苦你,坐一會沒事的吧,”
周晨很是欣慰,這姑娘,真的太有眼力見。
“這里面是什么?”周晨指著那個大箱子問。
“好的干貨啊,”周博說,“這是大家挑出來的,”
但他的興趣不在那個箱子上,又去打開那個餅干桶,“這個,是最好的!”
那邊四個渾渾噩噩的家伙,也因為這番動靜清醒過來,聽到周博說有早上剛摘的楊梅,早就已經圍上來,嚷嚷著讓廚房用鹽水清洗一下。
這時見周博說得鄭重,又都圍過來看熱鬧,鋁皮的餅干桶打開,里面是滿滿的……蝦皮。
他們頓時幾臉懵,就這?
周晨卻“喔”了一聲,“已經有捕到,還曬好了?”
“是,今年的第一批,我爸捕到的,看,”他驕傲的拿起一個,“全紅膏的。”
周晨直接接過來放進嘴里,馬上叫了一聲,“喔,棒!”
江洋他們還是面面相覷,全紅膏的,這難道還是螃蟹不成啊。
劉金龍看著桶里那淺金色半透明的小蝦皮,個個飽滿均勻,里面淺粉色的蝦肉若隱若現,從尾部到背部,那紅色——應該就是周家叔侄倆說的紅膏,真的格外惹眼,想了一下,就問了一句,“這個,難道就是芒種蝦?”
喲,周晨看了這小子一眼,“不錯,挺識貨嘛,”
江洋他們繼續懵,“什么是芒種蝦?”
劉金龍沒跟他們細說,“你只要知道,這一桶,值幾千塊錢就夠了,”
江洋他們有些不相信,開玩笑呢嘛,一小桶蝦皮而已。
誰知道周博對這個評價還有些不服氣,“這個你有錢也買不到的。”
劉金龍還附和,“對,確實有錢都難買,所以,你看,你們到現在都不知道,”
“好啦,”周晨把那個小桶交給趕上來的饒彤,“這個給朱師傅,讓他做豆腐,他知道怎么做。”
江洋他們拉著周晨,七嘴八舌的要他說個清楚,周晨只得跟他們解釋了一下,所謂的芒種蝦,其實就是芒種前后,半個來月的時間內,在近海的幾處地方,能捕到的一種毛蝦,它只有少量會用來鮮食,因為曬干后的風味最佳。
“為什么只有芒種前后半個來月的毛蝦最好,因為這個時候,正是它的產卵期,這個時間一過,毛蝦產完卵,蝦身就跟紙一樣薄,曬成的蝦干,就和其它蝦米沒有區別……”
江洋表示懂了,“哦,原來重點在于蝦子蝦孫,感覺好殘忍,不過,呵呵,我喜歡,期待,期待!”
“你們算是碰上了,交錢啊,今天中午,額外加錢,”周晨沒好氣的說。
像周博送來的這種,個頭大還均勻,又是全紅膏的,賣你1000塊一斤,那絕對是友情價。
這玩意兒的價格后來還會越來越高,因為隨著環境的變化,它的產量越來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