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您想他嗎?”
錢武聞言身體一顫,說不想念那是假的,剎那間每次回去時兒子看著自己的眼神想要親近卻又不敢,知道自己是他父親也從未喊過一聲,那種錐心的痛楚讓他每每想起都心痛如麻。
“皇祖父沒讓師傅回去與家人共聚天倫嗎?”
錢武沒回答,趙謙倒是笑道:“主子不止一次讓其回去與家人共聚,也曾問過我們幾人想離家隨時可以離開,不過我們已經習慣這樣的生活,回去了倒是渾身不自在。”
李寬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明白常年生活在宮中的他們,要是回到家鄉生活真的不見得能適應,錢武因背負的仇太多,可以說是報恩,也可以說是避仇才隱匿于宮中擔任殿中省少監之職。
錢武是有家不能回,趙謙恰恰相反,他是無家可歸,兩人的經歷讓人心生無奈。突然間三人都變得沉默了,翠華殿的氣氛也讓人感覺有種淡淡的憂愁在空氣中飄蕩。
“老錢,你們若想回去就回去待一段時間!”就在此時,李淵推門而入,望著錢武、趙謙兩人誠摯的說道,“我已經不是皇上,不必出現在群臣面前,當年的恩情你早已還清了,可以說是我欠你人情,若非你三番五次相救于我,我也活不到現在。”
錢武、趙謙心里一驚,連忙站起身子,異口同聲的說道:“主子!”
“皇祖父!”李寬也是嚇了一跳,慌忙站起來,心想:“爺爺什么時候來的?”
“都坐吧!”
李淵已經免了所有禮數,而他在大安宮中悠閑自在,從未穿過正式的朝服,幾乎都以便服代之,已經不是皇上了,自然不必事必躬親,猶如尋常百姓家的長輩一樣,沒事就是養養花、看書下棋,其它的都已徹底放下。
“主子,酒來了!”眾人稍作休息,還沒說話時,王公公四壇酒前來,李寬粗略估算一下少說也有四斤一壇,酒精度沒有后世的高,這么多酒喝下去也讓人夠嗆。
李淵是將門世家出身,喝酒乃是他的一大喜好之一,論年紀他們四人中意李淵年紀最大,次之王槐,錢武再次之,最后才是趙謙。別看李淵如今六十五歲,每天還是小酌兩杯不在話下,要說酒量最好的自然是出身于草莽,混跡江湖的錢武。
李淵尚未登基稱帝時,曾有一次三人比拼酒量,第一個倒下的居然是他自己,錢武喝到最后依然精神抖擻,從那以后李淵再也沒有跟他們一起拼過酒量,要不是今日偶然間來此探視,或許李淵都不曾發現自己忽略了很多事。
“葡萄酒?”李寬眼巴巴的看著四人每人一壇,昏暗的燭火中看不真切酒壇外形,不過當酒倒下以后一眼便識得此酒正是葡萄酒,情不自禁的吟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