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的決定如何?”
王槐見李寬接下敕旨后足足有半個時辰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這讓王槐等人有些坐不住了。身為都督府管家,王槐又是最年長之人,故而由他出聲詢問李寬的打算。
“詔書已下,還能怎么著?”
李寬的目光一直放在旁邊的紫色圣旨上面,腦中涌現出太多設想,不論何種抉擇都無法回避回京的事實,他愿意擔負起一府之主的責任,不代表他真的愿意回到京城這個是非之地。
身在京城中,有太多的事情身不由己,處處小心謹慎。即便你不去招惹麻煩,麻煩也會找上門來,天子腳下的皇城對于任何人而言都是福地,唯獨對李寬來說是個傷心地。
祖父李淵去世多年,對于京城沒有絲毫留戀,再說他已經在荊州將近四年,身邊的朋友、親人等都在荊州。如果他回京,意味著一切從頭開始,他總不能舉家搬遷至京城。
在荊州有太多的事情割舍不斷,再說家大業大的他,真的放下所有孤身前往京城。如果是這樣,他又為何努力打拼,開拓出自己的事業,這讓李寬心情十分復雜。
如今李世民親自下詔書,意味著這事是板釘上的事實,無法改變。縱然唐朝的皇權沒有明清時期那樣集中,不意味著真的可以挑戰至高無上的皇權,皇上仍然是掌握最高權力之人。
李寬盤算著要是拖延回京時間,便是抗旨不遵,要是在兩國交戰時期,有借口推脫,眼下并無戰事又如何推脫;若是棄之不顧,那便是明著與皇上對抗,受傷的依然是自己。
無可奈何之下,李寬只得承認這個事實,他暫時無法擺脫被人掌控的命運,自由權也將剝奪。
王槐見李寬滿臉惆悵的樣子,低落的眼神讓他有些恨鐵不成鋼,他們費了多大勁才讓李寬回京進行加冠禮,沒想到他居然心不甘情不愿。王槐自知這事是他們有意隱瞞,也不好明說,只得委婉的說道:“公子,您已經下定決心背負起這份責任,這事就不必煩惱,一切順其自然便是。再說此次乃是奉詔回京,不必擔心會有阻撓!”
李寬憂心的并不是這些,而是他知道這次回京意味著自己將會擁有另外一層身份。如果是那樣的話,李寬言行舉止不說大方,至少得體,要不然有失顏面與身份,勢必成為他人笑柄。
李寬自由散漫慣了,要是真的被束縛著對于他而言絕對是種折磨,而且長安除了上元節、春節等重大節日外,其它時候都實行宵禁,這讓李寬想做些事情都顯得麻煩。
“王老,這些我都明白!”李寬是有口難開,有苦難言,沉默了許久仍然沒有說出口來。
“公子不必擔心荊州的事情!”趙謙接過李寬的話,像是猜到他心中擔憂似的,微笑的說道:“即便公子離開荊州,以你的身份到時想要出來走走還是可以的。至于荊州的生意自會打理的很好,他們萬萬不敢懈怠,再說老錢之前做得就是隱秘的事情,要想出城還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