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可啊!”李世民正準備答應李寬的請求,不曾想有人提出異議,打斷李世民,讓他硬生生的憋了回去,陰沉的目光盯著崔仁師,寒聲道:“你有異議?”
崔仁師渾然不懼,道:“陛下,前太子承乾因犯國律而伏法被貶,其妻蘇氏及兩子乃是陛下寬仁而為治罪。楚王殿下所言雖有些道理,然臣以為國法與私情不可混為一談。”
“陛下仁義之君,以寬仁治理國家,賞罰分明。若今日答應楚王殿下所求之事,準許蘇氏母子回京,那豈不是讓陛下之前所下詔為廢令。如此一來,那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那時四夷又當如何看待陛下?”
“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李世民陰沉著臉,直視崔仁師,目光中有些怒意。
此時的崔仁師深知發言的后果,可他怡然不懼,自認為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為君分憂責無旁貸。雖說之前他與李寬關系較好,只不過時間推移,人是會變得。
“非臣之見,乃依國法為定,自當遵從先前詔令,一切如常而不改之。”崔仁師也擔心事后被皇上記恨在心,故而說得冠冕堂皇,直接以國法而就事論事,這不僅顯示他的大公無私,還能彰顯他真的忠心耿耿,事事為陛下著想。
蘇亶目光閃爍著怨恨之色,雙眼都快要噴出火來,他地位不及崔仁師,而且也沒他說話的份。若是這個時候插嘴,明顯不是明智之舉。可是,蘇亶對崔仁師的怨憤達到極點。
當今皇上明明已經松口眼看就要答應下來,奈何崔仁師居然橫插一腳不說,還義正言辭的反駁,不讓自己的女兒及外孫回京,夢想即將實現偏偏被人硬生生的毀掉,從云端跌落谷底,猶如過山車似的復雜心情讓蘇亶強忍著怒火,怨毒的目光盯著崔仁師背影,要是目光能殺人的話,蘇亶絕對不會猶豫,換做任何人都會心生怨恨。
李寬見崔仁師反對,儼然沒當回事,就連看都沒看一眼,完全的不屑一顧。雖說兩人之前在同一屋檐下共事,算得上過命的革命友情。只不過李寬的地位水漲船高,崔仁師又是骨子里有些膽怯,認為跟隨李寬身邊太過危險,隨時都有可能丟掉性命。
再三思索以后,崔仁師選擇避嫌,不再與李寬有任何瓜葛。久而久之,崔仁師與李寬的關系不復從前,而他也徹底解除身上的‘楚王系’標簽。現如今崔仁師已經成為李寬敵對陣營的代表人物之一。
崔仁師不敢與李寬豪賭一次,退而求次的選擇魏王李泰,在好友韋挺的勸說下加入魏王陣營。現在爭奪太子之位,皇子間的斗爭已經是公開化了,李寬帶兵打仗在外仍舊無法避免,而崔仁師與韋挺等人忠實的站在李泰身邊。
至于長孫無忌、張行成等人則是擁護晉王李治成為太子,只不過各個諸王斗爭日益白熱化的同時,卻沒人知曉李寬何時回京的。對于他們而言,這是一個不好的消息。
李寬的出現打破好不容易維持的平衡,前太子李承乾雖然已死,可他麾下仍有忠心效命的大臣。如果李寬懇求皇上準許蘇氏母子回京,勢必得到之前太子舊部的效忠,那個時候還能有誰與他爭鋒?
另外,李寬離京奔赴戰場消失八個月時間里,吳王李恪的勢力早已亂作一團變為一盤散沙。現在朝中的爭位的勢力,僅有魏王李泰、晉王李治,而吳王李恪在朝中已無人可用,幾乎成為邊緣人,幾乎待在府內足不出戶,完全摒棄在核心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