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極日常講道,左慈恭敬地在坐下聽道,也是化身成了夏極眾多弟子之一,當年他是死在了業力劫妖的手中。
而,夏清玄自然知道眼前這位乃是自己一千六百年前的七皇弟,她當初是于山河劫時期,因為占卜而壽元消耗過多而隕落的。
她亦是把自身經歷細細與夏極說了一遍,然后道:“主...”
夏極想了想道:“叫先生吧。”
夏清玄道:“先生,不知你是否還記得一千五百年的約定...”
夏極略作回憶,似乎是想起來自己當初在“天谷山”,也就是夏清玄和夏啟的隱居之地,曾經對夏啟說過“五百年之約”,于是點點頭道:“記得。”
夏清玄道:“兄長...應該一直在等您,我死的時候,他還在天谷山...”
見到夏極沉默,夏清玄急忙道:“兄長對您早就沒有了敵意,何況當初他受了傷也是您出手相助...我走的時候,他心底便是蘊養了一口氣,只想和您論一論勝敗。”
也不待夏極說話...
夏清玄繼續道:“其實...哥哥比誰都知道他贏不了你,但他真的為了和你對戰,而發了瘋的修煉,我活著的時候,他已經很瘋了,我死了還不知道怎么樣呢。”
夏極問:“天谷山如今在何處?”
夏清玄卻也有些茫然,如今山河破碎,天地變幻,所有的地兒都換了地方。
于是,她也不顧壽命折損,便是開始卜算。
夏極也默許了。
他還記得那位手握軒轅龍劍,白發皓首的男子。
初時的十余載,夏啟已經完成了蛻變,之后便是拋下了一切,而刻苦修行,如今修行了一千六百余載,若是道心未變,那倒真是值得他期待了。
然而,夏清玄算了一會兒,卻是只算出了一些似是而非的東西,然后噴出了一口血。
夏極看了她一眼,“先修煉吧,來日方長。”
夏清玄垂首,然后應了聲“是。”
次日講道。
深冬陽光普照。
蒼天數里的娑羅樹上群妖匯聚,樹下有雪夫人、左慈...
夏清玄恢復了大半天時間,終是好了些,她走出屋舍時覺得陽光有些刺眼,看到端坐在高臺的那位曾經的七皇弟,心底還是有許多的惶恐不安。
然而,夏極溫和地看向了她,微笑著問了聲:“醒了?”
“醒了...”
“吃飯了嗎?”
“吃了...”
“坐。”
一字如春風提前到來,吹散了凜冬的冰寒,忽然之間,夏清玄有一種“前塵俱在,卻又不在”的感覺,可是她心底卻又舒暢無比,之前的隔閡、不安、惶恐,都竟在這一字之下煙消云散了。
她坐到了娑羅樹下,看著那位她曾經敵對過、甚至欺壓過、再甚至圍困過的皇子安然講道。
她的心漸漸沉淀下來,再看看四周頭頂,都是在專心聽講的人。
雪夫人知道她是誰,于是對她友善地笑了笑,夏清玄也回以笑容。
而這一剎那,她心中恍如頓悟,一片光明。
...
螞蟻與蜘蛛漸多,越來越多,王家鎮的后山幾乎大半個山都是了,娑羅樹也容不下了。
于是,螞蟻們又有了些“分家”,“分家”的小蟻后們又是搭建巢穴,聚而聽課。
而最早的一批螞蟻精、蜘蛛精竟然呈顯出化形之相,然后在次年初春的時候,化成了兩個妖氣盎然的女娃娃。
夏極教導她們讀書、認字、善惡...然后才是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