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珞紺碧色的瞳孔一縮,驚駭地看著宗燁:“不可什么?”
宗燁聲音里帶著白珞從未聽到過的冷意:“不可殺他。”
白珞心里驀地一震,似乎有什么東西碎裂開來。
“哈哈哈哈哈!”神荼在宗燁背后爆發出一陣笑聲,忽然神荼倏地起身鬼魅般的繞過宗燁,手上的弒魂劍一揮向著白珞刺了過去。
白珞虎魄的另一頭被宗燁拿在手里,躲閃之時受到虎魄牽制竟然慢了半拍。神荼的弒魂劍頓時貫穿白珞的肩頭。
“師尊!”宗燁伸出手握住神荼的弒魂劍,但哪里能阻止弒魂劍的去勢?厲鬼的怨氣從白珞的肩頭穿過,白珞頓時半邊身子如火燒一般。
神荼一擊得手并不戀戰,將弒魂劍從白珞肩頭抽了出來連退數步,躲在宗燁身后笑意盈盈地看著白珞。
鮮血從白珞肩頭流出浸透中衣。從白珞的外袍看去似乎只有一條刀口而已,但鮮血已經從中衣上滴落,在錦靴旁積了一圈。
宗燁驚駭地看著白珞腳下,神荼的弒魂劍纏滿了惡鬼怨氣似會吸血一般將人的血液源源不斷地放出。尋常人哪怕被弒魂劍割上一條小口子也會血竭而死。白珞面色不變,但腳下那一灘血卻騙不了人。
宗燁想上前查看白珞的傷口,白珞卻往后退了一步。白珞抬頭一雙紺碧色的雙眸冷冷看著宗燁:“我今日要殺他,你是不是一定要救他?”
宗燁喉頭一哽,剛剛想要捂住白珞傷口的手驀地垂了下來。他嘴唇顫抖得厲害,但卻沒有絲毫猶豫:“不可殺他。”
“好。”白珞垂下雙眸,將虎魄輕輕從宗燁手腕上解下。“如此,你我師徒情意便斷了。”
白珞說那句話的時候,聲音冷得決絕。宗燁整個人一震,渾身都發起抖來。手腕上那條幾乎讓整個手斷去的傷口他感覺不到,只覺得呼吸都停住了。
陸玉寶怒道:“宗燁!枉白燃犀這般對你!你竟這般不知好歹!”
宗燁左手握緊拳頭,手背上青筋凸起。右手因被虎魄絞得快斷了,早已沒了知覺,只能垂在身側任由鮮血落在地上和白珞腳下的鮮血混在一起。
白珞冷聲道:“陸玉寶,不必再說。”
白珞抬頭看著宗燁,眼里似乎沒有一絲情感,這幾十年人世間生活在她眼中留下溫暖一瞬間都冷了下去。眨眼間她又成了那個眼里只有殺伐的神尊。白珞冷冷看著宗燁:“是人是魔原本就不是憑血脈而定,而是人心。以前我從未當你是魔。現在你執意要入魔道,那么你我便是敵人。”
宗燁臉上的血液還未干涸,這些鮮血似落進了宗燁的雙眸似的,頓時將他雙眼染得通紅。可他仍舊固執地一言不發地看著白珞,一句話都不說。
白珞垂下雙眸,身上的氣息愈發的冷冽,在她的身后白狼群對著巫月姬、神荼、宗燁三人呲著牙。她手中的金光漸漸聚起。虎魄在她的掌心“噼里啪啦”作響。
陸玉寶膽戰心驚地看著白珞:“白燃犀!你不要沖動!”
白珞對陸玉寶的話置若罔聞,這一次她手里的虎魄對準的不再是兩人,而是三人。白珞冷冷問宗燁道:“你既然恢復記憶了,我就再問你一次,我的金靈珠是否是你拿走的?”
宗燁喉結微微動了動,從唇齒之間說出了那句讓白珞萬念俱灰的話:“是,是我。”
“在哪?”
宗燁絕望地閉上雙眼:“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