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發出一聲尖嘯,魂魄似一道陰影被光驅散,頹然跪伏在地上,化為塵土。
元玉竹驅魔之時朱厭便寸步不離地守在他身后,不讓傀儡靠近他。
空中劍氣劃過長空,謝謹言、謝柏年、元蒼術、陸言歌、吳三娘等人御劍在天,立于白狼夷上空。
謝謹言從天铘劍上一躍而下,凌空一伸手長余四尺的天铘劍頓時收起握在他的手中。謝謹言自空中一劍劈下,右手持劍劃破一個傀儡的咽喉,左手抓住一個攀在白珞身上的傀儡狠狠關摜在地上。
“白姑娘,我們來助你!”
傀儡之中元秦艽領著眾人聚起靈流。這些傀儡之中原本就有許多宗師,此時靈流相聚頓時照亮半闕天空。
離虛鴛鴦鉞劃破長空直撲元秦艽的面門。元蒼術白色的衣袍一閃從天而降落于元秦艽面前:“哥,這么多年,我始終對不起你。但我從不后悔!”
元蒼術雙手一振,離虛鴛鴦鉞交叉著割向元秦艽的面門。
這一招曾是兩兄弟常玩的。小的時候元蒼術拿兩枝樹枝襲向元秦艽,元秦艽只要在那兩枝樹枝之前畫上一個圈,力道精準那兩根樹枝便能穩穩落回元蒼術的手里。
離虛鴛鴦鉞飛到元秦艽的面前。元秦艽沒有記憶,但卻仍然下意識地做出了那個動作。他穿著黑袍,伸手帶著黑袍在離虛鴛鴦鉞前畫了一個圈。離虛鴛鴦鉞穩穩地調了個頭飛向元蒼術。
元秦艽力道與身前分毫不差,那雙離虛鴛鴦鉞被他撥回正好能穩穩落回元蒼術的手里。
但元蒼術這一次沒有去接。一雙離虛鴛鴦鉞劃破元蒼術的左右臂落在焦土之中。元蒼術伸出手點在元秦艽的眉心。
“哥,我們回不去小時候了。欠你的命蒼術下輩子還你。”兩行淚自元蒼術眼角的溝壑流出。他已不再年輕,但幼時的噩夢從來沒有放過他,甚至還要他在行將就木的年紀重演一次。元蒼術顫抖著嘴角喃喃道:“吾得天助,前后遮羅。五行助我,左右驅魔!散!”
霎時元秦艽的身后魂魄如影子般扭曲現身,他似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有似解脫一般,帶著嘯叫聲委頓在地。
元蒼術看元秦艽跪伏在自己面前,雙腿一軟也普通一聲跪了下去,用肩頭接住元秦艽。可無論他如何用力抱住元秦艽,都無法阻止元秦艽在他面前一點一點化去,直至只剩一副骨骸。
元蒼術的悲愴尚還在喉頭哽咽,忽然后背一涼,喉頭涌上一股腥甜。
元蒼術回頭,見不知是自己哪位元氏先祖的傀儡用裹挾著靈流的劍刺穿了自己的后背。
“爹!”元玉竹看著元蒼術,卻因隔得太遠,就連去扶住元蒼術歪倒的身軀也做不到。
元蒼術看著那名傀儡慘然的一笑:“罰,該罰,這宗主我當得不好,確實該罰。”
元蒼術倒在白珞面前,元秦艽也已零落成泥。白珞忽然從恨意中清醒了過來。神族受人供奉,原本應當護佑人界之靈,她震懾三界也是為了守護這些渺小卻又含著滿腔正義的人。
白珞虎爪在地上狠狠一拍,站在山巔之上的人頓時覺得有一股厲風推著他們走。謝謹言等人被風吹得站立不穩,迷了雙眼。等反應過來的時候,白珞已將他們與傀儡分隔開來。一道風幕立于眾人與傀儡之間。
白珞孑然一身立于風陣之中。她虎魄隨著一道金光出現在她的手中。白珞回頭看著薛惑淡道:“薛恨晚,陸玉寶的仙軀就拜托你去尋了。他從不喜歡昆侖墟,還勞你將他葬在忘歸館。”白珞頓了頓又說道:“我也是。”
薛惑心下巨震惶急道:“白燃犀!你別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