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記憶便變得模糊,他記不得自己是如何出的女媧廟。但那懼怕、那恨意、那想要白珞的一雙眼珠的心情卻無比真實!
宗燁滑進溫泉里,沒當回想到這一幕,他整個人就像是被人用刀在剜著心臟似的。記憶中每扎進白珞心臟一刀,他的心便會痛一次!
他整個人沒入溫泉之中,讓水沒過自己的頭頂。他用手放在自己心口上,他想將自己的心臟剜出賠了白珞的剜心之痛!他五指用力往心口壓去,血絲頓時從心口皮肉漂出,在溫泉之中滌蕩開來。
“你現在可是佛骨,把心剜出來可就死了。”神荼戲謔的聲音從水面上傳入水底。
宗燁睜開雙眼,看著水面上神荼扭曲的身影。若是能死,他寧肯一死了之。但他的命對白珞來說有什么價值呢?即便賠上自己一條命也彌補不了白珞的剜心之痛,也賠不了白珞的那顆金靈珠。
宗燁“嘩”地一聲從溫泉里站了起來。浸濕的黑色錦衣緊緊裹著他結實緊致的身體,勾勒出他極其優美的肌肉線條。水沿著他的手臂落下,流過右手手腕的紗布凝成紅色滴落進溫泉之中。
神荼戲謔地看著宗燁:“你這右手怕是廢了吧。”
宗燁垂下鴉翅般的睫羽,水從他長長的睫羽上落下:“監武神君的一鞭子,哪有那么容易好。”
神荼道:“你不吃點肉可不行,雖然是佛骨但仍然是赤靈珠,寒癥對你的傷口沒有好處。”
宗燁嫌惡地看了神荼端著的盤子一眼。雖然那塊肉被精心炙烤過,但那是什么肉不用猜便也知道。宗燁皺眉道:“我吃素。”
“你還真以為你自己是出家人?”神荼戲謔地一笑,從盤子里拿出一塊來吃進嘴里。
宗燁不再與他言語,拖著濕漉漉的衣袍向燁剎殿走去:“我乏了。”
神荼漫不經心地一笑:“行,你不想吃就不吃吧。”
神荼端著一盤子肉轉身走了出去。在走出燁剎殿時臉上那笑意頓時收了起來,他“啪”地一聲將一盤子肉摔在地上,盤子頓時摔得粉碎。
司徒戮原本就跪在一旁,見到盤子砸碎在自己腳邊渾身一顫。
神荼陰鷙地看著司徒戮:“司徒戮你很想去荒獄嗎?”
司徒戮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圣尊,老奴知錯了。”
“知錯?”神荼蹲在司徒戮面前,從地上撿起割肉用的小刀扎進司徒戮的手背。司徒戮疼得一顫,整個人都發起抖來。“司徒戮,本尊吃膩了人彘,偶爾換換口味也不錯。他若是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你知道你自己的下場!”
司徒戮顧不得手上的疼,咚咚磕著頭,腦門上頓時浸出血來:“老奴給他端去葡萄只是一時疏忽,老奴對圣尊絕無二心。老奴知錯了,請圣尊饒命!”
神荼這才將刀尖從司徒戮手背上拔了出來:“這次就原諒你。”神荼抬腳欲走,忽然看到地上的一攤炙肉:“你也算是有苦勞,這些肉就賞你了。”
“謝謝,謝謝圣尊。”司徒戮顫抖著手將落在地上的肉放進摔碎的盤子里。
神荼冷冷看著司徒戮:“你是本尊的一條看門狗,應該知道怎么吃東西?”
司徒戮手一顫,只好將剛剛拿起的一塊肉又放回地上,埋下頭像狗一樣叼起地上的肉含進嘴里咀嚼起來。
神荼戲謔一笑:“你最好記清楚自己是屬于誰的。”他抬起頭冷冷看了眼燁剎殿,臉上閃過一絲不屑,轉身走了出去。“